“閒王妃,您對雨兒大恩大德,我們姜家沒齒難忘。”姜夫人一見秦清便跪下,那佈滿淚痕的臉上,滿是滄桑。
秦清忙起身攙扶,奈何他大着肚子,不好彎腰,只得吩咐冬梅:“夫人使不得,快快請起。”
辰王妃身邊的韓嬤嬤早把辰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姜夫人,聽到女兒墜下閣樓,嚇的差點暈過去。
薄情最是皇家人,文王妃和閒王妃能在此時站出來,替女兒主持公道,她是真心的感激。
秦清在民間名聲素來好,姜夫人和辰王妃一樣,是難得的聰慧人,見秦清第一面,就喜歡這位不驕不躁,溫良和煦的女子。
“不怕閒王妃笑話,我家老爺聽說雨兒跳了樓,恨不得一頭撞死,一直嚷着是他害了雨兒。”姜夫人四十出頭,保養得當,那張白皙的臉,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特別是那雙眼睛和辰王妃一模一樣。
秦清曾經想過,自己老了以後,會不會也是個優雅的老太太。可今日見了姜夫人,她恍然大悟,原來優雅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
她收回思緒,安慰道:“姜夫人切勿自責,若三嫂聽到,定會傷心。”
“雨兒是個孝順的孩子,每次回府都是報喜不報憂。我和老爺想着辰王當年用手段得到雨兒,自會好好珍惜,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不過短短四載,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非卿不娶的少年,早已忘了當初的承諾。”
“我只恨當初被三皇子懵了心,害了雨兒一輩子。”姜夫人捶足頓胸後悔不已。把辰王妃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秦清忽然想到自己的母親,如姜夫人一般,女兒過的不好,都是她的過錯:“姜夫人,你切勿自責,已三嫂的性子,倘若對三哥無情,就算你們同意,她也不會屈服。”
姜夫人擡眸,看着秦清好久,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淚:“世人都說閒王府出了個女菩薩,能治百病,今日得見,王妃還是世間難得的解語花。難怪雨兒和王妃交好,如此玲瓏心的女子,我見了也喜歡。”
“姜夫人過獎了。”秦清含笑道。
姜夫人擦了擦眼淚,眼神篤定的看着秦清道:“閒王妃,不必顧忌我這個老太婆,您給句實話,我能承受的住,雨兒她到底還能不能站起來?”
來閒王府之前,姜夫人早已得知女兒的傷勢,聽到下半輩子,女兒都要癱瘓在牀,心像是被刀割成碎片。
如今見了秦清,心思似乎又活過來,醫仙谷臥虎藏龍,保不準就有那位神醫能醫治好女兒的病。
可這話,姜夫人不敢明說,她怕,怕開口後,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秦清皺眉,不管在古代還是現在,每次她面對滿懷希望的親屬時,那傷人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秦清實在是見不得這樣的場面,若不是身邊有厲修寒相依,早支撐不住。
三皇子厲沉曄趕到的時候,姜老爺出奇的淡定,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扶着哭成淚人的姜夫人走了。
三皇子本已做好準備,接受姜家的怒罵,卻沒想到對方不打不鬧,直接無事他。他心裏有氣,冷哼一聲,不識擡舉。可看到實驗室的辰王妃,還是心軟了。
他雖厭惡辰王妃,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死。
秦清見到辰王就厭惡,直接扶着厲修寒回了屋,實驗室門口只剩下秋蓮守着。
堂堂親王,先後被人冷落,辰王心中的那一點內疚,徹底消失不見,長袖一甩,離開閒王府。
“他算個什麼東西,到現在還不知道錯。”秦清聽到辰王氣呼呼的走了,心裏更急鄙視他。
厲修寒扶着秦清做好,接過高嬤嬤手中的燕窩,遞到她嘴邊,勸道:“你專心給老三媳婦治病就是,至於其他的我來處理。”
秦清眸色一頓,其他事?還有什麼事,她一把抓住厲修寒的手,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不相信,厲修寒會無緣無故嚇唬她。
“在喫一口,你現在一個人喫兩個人補。”
秦清努嘴很想告訴他,一個人喫也可能三個人補?不過這事她還沒確定,那日在宮中,她直接說出來,爲的就是嚇唬皇上,好在皇上沒把此事張揚出來。
她又吃了一口,實在是喫不下,推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喫不下。”
厲修寒利落的把剩下的燕窩的吃了,空碗遞給高嬤嬤,見人都退出去,淡淡地道:“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暗域門傳回來的消息,說太子和鎮北侯的人接觸。”
“什麼意思?”秦清不解,這是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厲修寒道:“鎮北侯回京述職的事情,早已傳遍朝堂,你被攆回孃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暗中的那些人,很快捕捉到其中的聯繫,***知曉皇上和鎮北侯結親,便想把鎮北侯拉入太子一派。”
“太子府一正兩側,沒辦法滿足鎮北侯的要求。老三身爲太子的擁護者,府上只有一個正妃,後院雖有清倌,可那些人雖是都可以解散,太子綜合考慮,老三最合適,只不過老三這些年沒什麼政績,文不成武不行,要想得到鎮北侯的青睞,自然要拿出點誠意來,辰王正妃,就是他的誠意。”
秦清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厲修寒:“你是說,辰王早有休妃的打算?”
厲修寒點頭:“我猜辰王原本打算和離,誰料辰王妃自己從閣樓上跳下來,而你又把事情捅到京兆府。”
秦清冷笑:“想收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