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王爺害我孩兒的事情，你事先可知情？”
凌姍眼神閃躲，下意識的搖頭。
啪，凌姍衣衫上的扣子被挑斷，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肚子上的冰冷一點一點的向身體內擴散。
“我，我知道，我知道。”凌姍哭泣道：“我阻止不了，王爺，王爺執意如此。”
辰王看着匕首在凌姍肚子上游走，心都要跳出來了，唯恐下一秒便失去自己的孩子。
辰王妃輕笑出聲，匕首點在一處，沒了動作。
“你心疼你的孩兒？可我的孩子呢？”辰王妃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眼底的淚，她仰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她不能在他們面前哭，她要笑，放聲大笑：“你說，我這一刀下去，你腹中的孩子會不會死？”
“崔氏，快把匕首放下。”城樓下的辰王，心懸在嗓子眼，這種煎熬讓他提心吊膽，唯恐下一刻便失去所有。
城樓下圍着的人越來越多，辰王妃看不清她們的臉，卻能準備辨別辰王的位置。
“我們夫妻四年有餘，我只想和你好好談談。”
“好，你說，我聽着。”辰王現在真的怕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平日裏溫婉賢良的辰王妃，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辰王妃收回匕首，凌姍大口地喘着氣，身子軟了下來。
她背後的手，緩緩的摸自己的腰間，卻發現空無一物。
“我知道你會幻術，所以我把你的迷香都扔了。還有你手上的鈴鐺。”
凌姍咬着脣，讓自己清醒。
辰王盯着城樓上的一舉一動，當聽到幻術的時候，眸色一緊：“幻術，你在說什麼？”
城樓上的冷風呼嘯而過，辰王只能模糊的聽清兩人的對話，他仰頭道：“你在說什麼？”
辰王妃對城樓下的他視而不見，看着凌姍問道：“你是否對我用過幻術？”
“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想好好過日子，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王妃，您放過我吧。”
“你說謊，你處心積慮接近我，我深陷其中還不知。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入府後，可曾對我用過幻術？”辰王妃冷冷地看着凌姍。
風太大，辰王根本聽不清楚兩人的談話，他瘋的在原地打轉，最後拿起地上的石頭，扔向城樓。
辰王妃不躲不閃，任由石頭打在她的身上，原本就山痕累累的腿，瞬間又溢出血來。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石頭，盯了好一會兒，半空中銀光閃過，只聽到一聲慘叫，只見城樓的牆壁上有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凌姍哀嚎的捂住自己的手，奈何血如噴薄的水井，呼呼的往外噴。瞬間，白色的內衫大片大片的變紅。
她顫抖着身體，驚駭的看着辰王妃。
城樓上的血，刺激到辰王，他沒想到平日裏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動了殺念後，會如此的瘋狂。
他倒吸一口冷氣，聲音冷冽道：“崔氏，別以爲本王不敢殺你，本王對你仁至義盡，你快放了崔氏，要不然我讓整個崔家陪葬。”
凌姍的血啪啪的低落下來，在城樓下匯成一片。
辰王厭惡的擡起頭，不想在和她糾纏：“你說，你如何纔會放過凌姍？”
辰王妃苦笑：“你問我如何？我們成親死載，你問我怎樣才能放過他？”倏然冷冽的目光劃過辰王的臉，如冰刃開竅，絞着這冰與火：“當年你殺死我的孩子的時候，可曾想過要放過我們母子？”
辰王被揶揄的無話可說。
倏然，辰王妃鬆開凌姍，坐在城牆之上，雙腿懸空，城樓下的百姓發出驚呼聲。
“你要做什麼？快上去？”
辰王妃，衝着辰王笑，宛若當年，沛水河畔，桃花樹下，粉衣少女翩翩起舞，又宛若，柏林寺前，頂峯之上，月白色紗裙的女子，含笑的對他招手。
那笑容清澈，甜美，不然世俗。
辰王眉梢一緊，只聽到頭頂傳來低低的聲音：“是我的錯，我不怪你們。”
辰王心裏泛起一陣狂跳，她眼底的決絕，讓他害怕，這一刻，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聲音不由的降低：“你回來好不好，你想回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辰王妃吶吶自語：“我聽到寶寶在哭，他說底下好冷，有人欺負他，他一個人很害怕，我要下去陪他……”
“到現在，你還想着那個孽種，崔氏，你不要欺人太甚。”辰王暴怒道。
“厲沉曄。”只聽得城樓上傳來一聲怒吼。
辰王擡頭，只見挺着大肚子的秦清被人扶上來，她面色蒼白，額頭佈滿冷汗。
辰王妃身邊的嬤嬤跑去找秦清，正巧秦清剛到城門口。便聽到辰王那混賬的話。
嬤嬤告訴秦清，辰王妃吃了止痛藥，僱了人要和凌姍同歸於盡，她嚇的冷汗連連。
她就知道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最可氣的是辰王那個混蛋，到現在還說混賬話。
看着那染紅的衣衫，秦清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辰王藉着空蕩，飛身上了城樓，看着秦清冷冷地道：“你們倒是齊心，連殺人都帶幫手，崔氏，我小看你了。”
秦清氣的大步上前，嚴重怒火噴薄而出，指着辰王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凌姍對你使用幻術，讓你看到辰王妃與人私通，你就信了，還偷偷的打掉自己的孩子，如今還不知悔改的就她，厲沉曄，我告訴你，凌姍的命我要定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幻術？凌姍怎麼會幻術？你爲了替崔氏擺脫殺人的嫌疑，居然血口噴人，我讓老九休了你。”辰王跳着腳怒吼道。
坐在城樓上的辰王妃，猛然回頭，眸光平靜無波瀾，這就是她深愛過的男人，倏然，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撲向天空。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