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醫無奈道:“王爺,微臣說句大不敬的話,王妃若是筋疲力盡,元氣大傷,即便存活下來,也活不過幾年。”
高御醫的話,讓厲修寒陷入恐慌,一時間癱坐在椅子上,好一會,臉色煞白到:“本王不管你想什麼法子,必須母子平安。”
衆御醫犯愁,他們哪有什麼辦法?王妃自己使不上力氣,他們在旁邊只能乾着急。
高御醫喟嘆一聲:“背後之人,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這個時候,就是捏住王妃的七寸。”
這還不如給一包毒藥來的痛快,生產經歷的痛苦,比挖心之痛還要厲害,秦清最後有可能氣血身亡。
可這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閒王聽了會瘋了。
“也不是全無辦法。”一直不說話的周顛,開口道:“只要秦清能在堅持七日,老夫就有法子。”
厲修寒一聽,猛的站起身,緊緊握住周顛的手,激動道:“師父,您真的有法子。”
蕭容道:“醫仙谷有大還丹,人只要有一口氣,便能活着,師妹的情況雖不是命懸一線,可也差不多。若是換做常人,一粒服用下去便可,師妹現在虛不受補,必須切割後服用,整個過程大概七日,師妹只要能堅持七日後生產,便可母子平安。”
衆人一聽,提着的心鬆了鬆。
“不過。”蕭容冷冽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這件事必須保密,若是在被人下了藥,你們都要人頭落地。”
幾位太醫齊齊一顫,高御醫太醫院的同知,自是知道其中的兇險,起身道:“自然,我們三位,都是奉了皇上和皇太后的命來的,閒王妃出半點岔子,我們都會吃不了兜着走,關乎身家性命,我們自然不會說出去。蕭神醫放心,對外我們便說,閒王妃身子虛不受補,生產有危險。”
剩下的兩位御醫齊齊點頭:“對,關乎身家性命,我們自然不敢亂說。”#@$&
厲修寒眸光如霜,渾身散發着上位者的氣勢,冷冷地道:“蕭神醫所言,正是本王所想,王妃能順利剩下孩子,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有人存了別的心思,出什麼幺蛾子,本王就算拼了王位不要,也要追查到底。”
一翻敲打後,厲修寒回到承平苑,守在秦清身邊什麼都不多想,就想讓秦清快點恢復體力。
周顛和蕭容更是小心謹慎,將大還丹分成十小粒,每天晚上喫一粒。晚上又增加了泡腳和足療按摩,讓秦清身體裏的寒氣盡快消散。
雖然不可能裏面見效,積少成多,生產的時候興許能幫上忙。
秦清的肚子還是會時不時的發作,疼的讓她無法呼吸。%&(&
若不是師父和厲修寒,還有承平苑的一衆人在她身邊打氣,只怕她早就堅持不住了。
一天,兩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她來說都是煎熬。
絕望中生根發芽,在長出希望的嫩芽,需要多大的勇氣。
她很餓,卻因爲腸胃的關係,只能喝粥,她感覺很久都沒有喫過肉了,聞到味道她都咽口水,伴隨着肚子的疼痛,她猶如一隻鯨魚,擱淺在沙灘,除了長大嘴巴呼吸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周顛和蕭容每日過來幫秦清按摩,已緩解他的疼痛。
不知道是斷了飲水,還是周顛鍼灸有了效果。秦清進食開始多一點,臉色也比往日好一點。
崔氏親自過來看到秦清那蒼白的臉色,心急如焚,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不敢多說。
自從秦家大爺搬出來後,崔氏像變了個人,沒了往日的柔弱,完全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她拉着秦清的手,道:“身爲女子,總要過這一關,你只管咬着牙停住,前往不能鬆懈,到時候,誰若是阻攔你,你就咬誰,哪怕是閻王爺來了,你也要和他搏一搏。”
秦清眼圈微紅,連連點頭:“大伯母,我知道,你放心,我會撐住的。”
崔氏不放心,卻不敢表現出來:“你大哥向翰林院告假,明日陪我過來,你放心,到時候有我們在,外面出多大的亂子,有我們盯着,你只管安心在裏面生孩子。”
秦清哽咽的點頭,感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崔氏溫柔的撫摸着秦清的頭髮,眼中滿是寵溺:“沒想到咱們娘倆這麼有緣。”
秦清連連點頭。
她知道師父和師兄的打算,要爭氣,一定剛要堅持七日。
她每天摸着肚子,和裏面的孩子說話,告訴她們不要着急,慢慢來。
生產在即,秦清把厲修寒叫進來,她不能在瞞着厲修寒,告訴他,要剖腹產。
厲修寒一反常態,摸着她的頭笑道:“我只要你活着,其餘的我都不在乎。”
秦清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
她吩咐人把手術室消毒,任何人不得進入。
更是拍暗域門的人,把手術室嚴密的封鎖起來。
不止手術室,整個閒王府,如今連下人進入都要接受盤查,出去買東西,更是有禁軍跟着。
皇太后更是派龍衛和前鋒營的士兵把閒王府重重包圍,不許閒雜人等進出。
辰王妃和靜嫺郡主的藥不能停,秦清早就準備好,派人送過去。
離過年還有五天的時候,柳宗仁帶着京畿衛的人來了,說皇上有旨,加派防衛。
京中所有人都盯着閒王府。
閒王妃如今的情況,隨便一點說出去,都能掀起驚濤駭浪,且不說四胞胎如何,閒王妃現在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早朝上,許多官員紛紛上奏,覺得閒王妃一個婦人動用京畿衛不妥,那可是保護皇上的。
輿論的風向開始對秦清施壓。
皇后一反常態,求皇上恩典,讓她出宮照顧秦清,說什麼老九養在她膝下多年,自己早把他當做你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