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老九自導自演？”
齊王打着膽子道：“父皇，兒臣卻是有這個想法，更何況，老九不是第一次這麼多，上次不就是自傷嗎？”
“胡說？”皇上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滾落，噼裏啪啦的響聲在靜謐的空間，很是詭異：“朕何時說過他是自傷？”
齊王自知失言，面露狐疑道：“若不是自傷，那兇手是誰？”
皇上一頓，氣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居然被老四繞進去。
爲了保護老大，之前老九遇刺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公開調查，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老大關起來。現在倒好，被老四拿住把柄。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心裏窩火，偏偏還不能把老大扯進來，氣的五臟六腑冒火：“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是你府中的人所爲，你指證老九自導自演沒有證據，可小丸子被綁架卻證據確鑿，朕也可以說你讓柳先生扛下所有罪責，栽贓老九。”
“父皇，您不能如此維護老九，若是如此，您降罪就是，兒臣無話可說。”齊王明顯剛硬起來，一副委屈的模樣。
皇上氣的半死，明明是他殺人在先，最後變成他袒護。
正在兩人氣急敗壞的時候，卻見蘇伏公公疾步進來，壓低聲音道：“皇上，皇太后來了。”
皇上一驚，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心裏暗自納悶，母后怎麼來御書房，後宮不得干政，母后從來不進，今日這是怎麼了。
蘇伏公公提醒道：“樓將軍將小郡主的事情告訴皇太后了。”
四個孩子可是皇太后的眼珠子，如今小丸子差點死在外面，皇太后定是坐不住了。
果然，皇上剛到門外，就見皇太后沉這一張臉。
皇上忙上前攙扶：“母后，您怎麼來了。”
皇太后甩來皇上的手，暴怒道：“哀家還沒有死，你扶什麼扶。”
皇上心裏一驚，忙跪下請罪。
皇上剛登記那些年若不是皇太后出謀劃策，天啓的江山不會如此穩固。待朝政穩固後，皇太后便不理朝政，修身養性。
如今一開口，皇上骨頭一軟，心肝都跟着顫。
蘇伏公公更不敢上前攙扶，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皇太后站在門口，腰背挺直，冷聲道：“都滾進來。”
“是。”皇上大氣不敢出，順從站起身，跟着進了御書房。
岐公公扶着皇太后，直接坐在太師椅上，看都不看皇上一眼，厲聲道：“你的人凡事，你有什麼話說？”
齊王很少和皇太后打交道，只知道皇太后不理世事，很少幹甚朝政，更不參合後宮的爭鬥，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
“冤枉？說來聽聽。”皇太后道。
齊王狡辯道：“皇祖母，此事您已知內情，老九居然拿自己的女兒冒險，對方還是他的岳父，此事透着古怪……”
“說那麼多廢話做甚。”皇太后打斷齊王的話：“你是不是被冤枉，是不是被出賣，龍衛自會調查，你只管說，如今你府上的人設計擄走小郡主，你這個做主子的怎麼辦？”
皇上一聽，腦子瞬間清明，薑還是老的辣，不管老四怎麼狡辯，反正柳先生是齊王府的人，這件事不容你狡辯。
他瞪了齊王一眼，混賬小子，剛纔和自己饒彎彎，差點被他糊弄過去。
齊王嘴微顫，神色開始有些慌張：“這……”
皇太后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你自己說，怎麼辦？你府上的人犯事，你這個做主子的沒有責任？”
齊王在皇太后的眼裏斥責下，面色早已支離破碎：“孫兒，有罪。”
皇太后冷冷的笑道：“好，既然你知罪，這御下不嚴的罪名你就擔得起。此事哀家會親自徹查，若證實你牽涉其中，哀家決不輕饒。”
齊王跪下，據理力爭：“皇祖母，您就這麼不相信孫兒？孫兒知道你自幼就喜歡老九，可我也是您的孫兒，您不能如此偏心？這件事分明就是他陷害孫兒，你爲何不拿他問罪？您這是對孫兒有偏見。”
又是這一套，奈何，皇太后刀槍不入，聽完他的話，淡淡地說道：“皇嗣乃過着根本，沒有任何人情可言，你若想要聲討，回頭在朝堂上提出，你府上的人犯事，你這個做主子的管制不嚴，是事實，哀家只問你這一罪，你可認？”
齊王根本不是皇太后的對手，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發揮不了力道，他無奈，只得道：“孫兒認罪。”
“既然你認罪，那就好辦，兵部那邊你不用回去了，直接到西山軍營報到，還有罰俸一年，明日出發。”皇太后輕描淡寫的下了旨意。
齊王幾乎要昏過去，西山軍營，離京城十萬八千里，就算是快馬加班也要七日，最關鍵的是，西山那邊都是羅將軍的人，而羅將軍又是皇太后的人，那日後他的一言一行，豈不是都在皇太后的監控之中。
最關鍵，西山軍營根本沒有他發揮的空間，去了只會被困死。
他沒有想到，皇太后居然如此忌憚他，爲了老九居然廢了自己。
可爲了這件小事罰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那皇太后爲何要重罰自己？
難道，皇上或是皇太后已經察覺到什麼？
齊王心裏大亂，沒錯，定是龍衛干涉，外面的事皇祖母想要知道，總會調查的一清二楚。
不對，那自己在龍衛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想要反駁，可對上皇太后那張冰冷如霜的臉，硬生生把話憋會肚子，認罪退下。
明明是打好的機會，沒想到自己會栽這麼大跟頭，齊王跌跌撞撞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