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姑這味道甘甜,好喫。您怎麼做的?”
秦清爲了減肥,平日裏糖,油炸的東西很少喫,可天天喫那綿軟的燕窩,早就喫膩了,現在就是給她喫龍肉,她都覺得沒滋味。
皖姑姑邊幫秦清揉着腿,生完孩子後,秦清的小腿還是有些不舒服,想來是那日在手術室,人進人出受了風。
她笑道:“也不是什麼新鮮的法子,王妃喜歡喫新鮮的瓜果,老奴就挑了幾樣,熬成水,燉燕窩的時候放上一點,經過反覆實驗,秋梨的口感甜而不見,還有止咳化痰的功效,最合適王妃現在的身體狀況。”
“好注意。”秦清又吃了口,今日倒是爽快,很快見了底。
皖姑姑遞上帕子,笑着道:“王妃喜歡就好。”
“嗯,很喜歡,下次可以放些金桔,檸檬水什麼的,應該也不錯。”
“好,老奴記下,下次試試。”
厲修寒還沒有回來,秦清心裏有事,她一直將皖姑姑當自己親孃看到,掀了被子,吩咐人擺些點心進來,拉着皖姑姑坐在榻上。
“姑姑,左右今日無事,我們聊會。”秦清眸色溫柔,笑容堆滿巴掌大的臉,看起來像個做壞事的小狐狸。
皖姑姑惶恐:“老奴不敢。”
“姑姑。”秦清嗔道:“您是知道的,自從老祖宗將您給了我,我可是一直將您當自己人,從來沒有藏私。您對我的好,我更是銘記在心。”
這點皖姑姑明白,王妃不但人美心善,醫術更是聞名京都,說句誇大的話,說神女也不爲過,天啓百年來,就沒見過如此好的女子。#@$&
皖姑姑見秦清真心實意,便不再矯情,盤腿坐在小桌的對面:“王妃可是還再想生產那日的大火?”
秦清點點頭,嘆了口氣:“老九能力出衆,風姿卓越,現在更是與太子並肩齊驅,自然會招來禍端,遲早的事。以前我不覺得怎樣,可是現在不同,我有了四小隻,我和老九可以不要命,可四小隻不能有任何危險。”
“現在皇上老祖宗看的緊,我和王爺正值壯年,也還能護住。”秦清略顯疲憊:“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被動挨打總不是事,還是要找出背後主謀。奈何對方太過狡猾,先前的刺殺還有生產那日的大火,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皖姑姑在皇太后身邊多年,自然清楚繁華緊蹙下的血腥,九子奪嫡,豈是那麼容易能平復,如今只是個開始。
“王妃,老奴說句大不敬的話,還請您勿怪。”%&(&
“姑姑儘管說,咱們母女兩有什麼不能說的。”
皖姑姑道:“不管王爺是不是參加黨政,下場都不會好過,王妃聰慧,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退也是死,何不進,進最起碼還有一半的希望。”
“怪不得米次輔喜歡姑姑,姑姑大智慧。”秦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起來:“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橫豎都是死,爲了四個孩子,我和王爺願意一試。”
“還真有一件,需要姑姑費心。”秦清淺笑道。
皖姑姑沒想得到這麼快有任務,正色的鞠了一躬:“王妃請吩咐。”
“姑姑,你這是幹什麼。”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若是我和王爺出事,還請姑姑帶着四個孩子遠走高飛,遠離京城。”
皖姑姑一怔,這是,這是臨終託孤?臉色一下子沉下來:“王妃,您這是?”
朝堂上那些陰謀,和後宮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皖姑姑不敢再多言,卻暗暗下決心不管如何一定護住四個孩子,不,還有王爺和王妃。
不對,王爺和王妃都做不到的事,她又怎麼能做到。
“咱們母女說到這,我便提前和姑姑說一聲,若真到了那一日,我會命人偷偷將您和四個孩子送走。不過”秦清擡頭看着皖姑姑,眸光中不負往日的清澈,凝結如冰的黑瞳,泛着冷芒:“我不希望有那麼一日。”
風雨漂泊,何時靠岸,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秦清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楓橋夜泊時,她也曾問自己,當初爲何答應厲修寒的要求,現在想來,四個字,形勢所逼。
兩人感慨時,二妞敲門進來,臉上帶着笑意,向秦清行禮,眼神掃向皖姑姑:“姑姑,米次輔又送東西來了,是一箱子瓜果,沒讓人蓋着,冬梅姐姐說,好像是他國進宮的核桃梨。”
秦清淺笑。皖姑姑覺得臉紅,尷尬的咳嗽一聲,嗔道:“你這丫頭,這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分了便是。往日有喫食送過來,怎麼沒見你進來稟報。”
二妞性子脫離,知道王妃和皖姑姑沒生氣,調侃道:“我們倒是想,奈何米府來的人說,您老這幾日有些咳嗽,說這梨是讓您夜裏潤嗓子的,核桃梨就十個,我們可不敢動,到時候讓米次輔知道,還不殺了我們。”
“你這丫頭,是不是欠打,那麼多喫食都堵不住你的嘴。”
“姑姑饒命啊,是她們讓我進來問的。”
“我們可沒有,姑姑,我們冤枉。”守在門口的冬梅,笑着挑簾子道。
“就是,我們可沒你嘴饞,米大人送給姑姑的喫食一半進了你的嘴。”秋蓮跟着附和。
二妞明白過來,是幾個姐姐合起夥來欺負她:“好啊,看我不堵住你們的嘴……”
“姑姑,就命啊,我們可打不過這丫頭。”
歡笑聲從屋內傳來,秦清坐在一旁,看着她們打打鬧鬧,剛纔陰鬱的氣氛消失殆盡。
厲修寒從外面回來,便聽到院子裏的歡笑聲,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看來卿卿今日心情不錯。
不錯就好,那麼自己的事,是不是就多了一分希望?
他神清氣爽的挑簾子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