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太子妃要逃婚 >第七章 衛王
    兩匹棗騮馬油光水滑,縹碧色的綢布遮擋住外面的視線。安平侯府的老夫人早已安然坐在軟靠上。車身從外頭看着並不華麗,裏面卻寬敞舒適,足見安平侯府在長安城的行事作風低調穩重。

    老太太望了她一眼,神色自若,“我年紀大了,又鮮少出門,一會兒你哥哥自會同你交代,不必再問我。”說罷便閉目養神,不再出聲。顧瑾之心知老太太面冷心熱,笑着應聲答了句“是”。

    顧景之緊跟着上了馬車,隨身遞給她一本冊子,淺笑道,“是我的疏忽,昨日就應當給你送過去的。不妨事,我現在講給你聽也不耽誤。若有錯的,就請祖母爲我指正。”

    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顧景之便開始道,

    “當今陛下子嗣繁茂,有八位皇子,五位公主。皇后嫡出的皇長子早夭,如今單這七位皇子,怕是都要說上半天。”

    “先說咱們今日要見的衛王蕭呈泓,乃是惠妃娘娘所出,排行第五。因着皇長子早夭,陛下遲遲沒有立儲,皇子們長大成人,一個個都有了奪嫡的心思。”

    “此次選妃,多重勢力盤根錯節,諸位皇子都想拉攏朝中重臣。一步行差踏錯,稍有不慎,便要累及全族,所以纔要慎重。”

    “齊王蕭呈灝,生母是榮貴妃,排行第二。康王蕭呈沛,生母杜昭儀,排行第三。趙王蕭呈漓,生母陶貴嬪,排行六。晉王蕭呈衍,生母林美人,排行第七。楚王蕭呈淵,生母舒妃,排行第九。昌王蕭呈濟,生母阮婕妤,排行十三,年方五歲。”

    “如今朝中大半都默認陛下會立榮貴妃的兒子齊王爲太子。榮貴妃協理六宮多年,位同副後,還有一個女兒壽陽公主。父兄都有了侯爵之位。不知有多少權貴想把女兒嫁進齊王妃,做未來的太子妃。”

    顧瑾之一直翻閱着手中的冊子,上面詳細記載了後宮嬪妃及其子嗣的名諱和封號。聽到這裏,卻搖了搖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陛下未必喜歡太子的母親如此招搖,更何況還有皇后在,若當真冊立了榮貴妃的兒子爲太子,置皇后於何地?”

    顧景之十分的欣慰。“想不到你足不出戶,竟有如此高見。和父親的想法不謀而合。父親也曾叮囑過我們,莫要摻和進儲位之爭,搞不好就是身敗名裂,株連九族的大罪。”

    “今日是衛王殿下壽辰,惠妃娘娘求了陛下的恩典,在衛王府爲衛王殿下做壽,請了幾家相熟的女眷,點名要你來衛園坐一坐。”

    顧瑾之會意。惠妃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擺好了龍門陣等着她入圈套呢。

    長安城裏年輕貌美,多才多藝的閨秀數不勝數,想要選上要破費些力氣,落選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顧瑾之打定主意,今日要少說話多聽多看,且看如今的長安城是何種情形。

    到了衛王府門前,早有小廝通報了去,衛王親自迎候在門前。顧瑾之遠遠的瞧見一襲玄色衣袍,待近了一看,身姿挺拔,氣質卓然,腰間掛着象徵皇子身份的玉帶。顧景之揚了揚下巴,“那就是衛王殿下。”

    顧景之先行下了馬車,老太太扶着他的手臂緩緩落地。衛王趕忙上前攙扶,喚了一聲“外祖母安好”。老太太不動聲色的推開他的手,屈身福行了萬福禮,“老身見過衛王殿下。”

    衛王笑如彎月,“外祖母真是折煞我了。母妃安在,五郎如何敢受外祖母的大禮。”說着便要扶老太太進去。顧景之巋然不動,待青提繞到馬車旁,將顧瑾之從馬車上扶下來,這才護着她朝裏走。衛王前頭走着,卻頓下腳步,回過頭來拿眼睛往後看。老太太輕咳了一聲,衛王這纔回過神來,扶着老太太進了內堂。

    待老太太坐定,環顧四周,未見有宮裏的人,便問道,“惠妃娘娘什麼時候到?”

    衛王親自奉上一盞茶,“父皇恩典,母妃午時用過膳才從宮裏出發,時辰還早着呢,外祖母先嚐嘗這君山銀針。今年的貢茶不多,父皇賞了些給母妃和五郎,晚些時候,給外祖母也帶些回去。”

    老太太面色相比來時溫和許多,慈笑道,“老身方纔坐下,衛王殿下這就要下逐客令了嗎?”

    衛王哈哈大笑,“五郎不敢。”

    見顧瑾之兄妹二人仍站在一旁,便上前拍了拍顧景之的肩膀。“懷安,愣着做什麼,又不是頭一遭來我這裏,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安平侯世子顧景之,小字懷安。

    顧景之瞅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今日是你的正日子,自然不能失了禮數。”說罷躬身下拜,恭恭敬敬的給衛王行了大禮,“臣顧景之攜家妹,恭賀衛王殿下千秋,衛王殿下福壽康安,松鶴百年。”顧瑾之跟着後面,實實在在的施了個萬福禮。

    衛王伸手去扶顧景之,“你我自幼一同長大,不必在意這些虛禮。”顧景之一本正經,“君臣有別。”

    眼看着衛王就要伸手過來扶自己,顧瑾之拂了拂衣袖,悄然退到了一邊。衛王扶了個空,略有些尷尬。打岔道,“聽母妃說,瑾兒妹妹前幾日在太液池裏受了傷,如今可大好了?”

    顧瑾之不卑不亢,“多謝殿下掛懷,臣女已然恢復了。”衛王有些驚訝,“瑾兒妹妹從前並不同我這般生分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君臣有別,何況今日是衛王殿下的正日子,瑾之不敢造次。”

    老太太抿了口茶,笑吟吟道,“今年的茶,鮮醇甘爽,入口回甘,湯色清透,着實不錯。”順手將青花纏枝紋茶盞放在了黑漆彭牙四方桌上。衛王聽了,滿面春風,得意的很。“五郎不才,承蒙父皇垂愛,統共得了這麼些茶葉,都給了我和母妃。”老太太淺笑不語,掏出帕子抿了抿嘴角,“噢,是嗎?”

    衛王急辯道,“自然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馮亭。”

    馮亭是統管皇帝近身事物的人,御賜之物給了誰,他一清二楚。

    “衛王的話,老身哪裏有不信的道理。殿下說什麼,老身都是相信的。”老太太話鋒一轉,“半月前,老身進宮的時候,得皇后娘娘傳召,在椒房殿裏,嚐了今年的九曲紅梅。說是今年年頭不好,攏共就這麼十兩茶葉,皇后娘娘得了五兩,剩下的五兩——”老太太刻意賣了個關子。

    九曲紅梅是貢茶中的極品,往年產量多的時候,會賞賜給品級高的嬪妃和大臣。近兩年好茶極少,自然是沒有外賜的。

    衛王憋了半天,還是沒沉住氣。“父皇給了誰?”老太太慢悠悠道“剩下的一半,陛下賞給了榮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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