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阮吟歆還有點本事,這麼快就能控住魔氣了。他暗想道。
泠看見已經恢復正常模樣的阮吟歆眨了眨眼睛,也是眼前一亮。
所以說真不愧是前殿下的血脈,雖然沾染了噁心的凡人,但這血脈之力,跟他們這些純魔族比起來也不相上下啊!
“吟歆……”終於看見了阮吟歆,紀琛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太子殿下。”阮吟歆冷漠而又疏離的問好。
紀琛又是心下一顫,岔開話題:“吟歆,你怎麼會在大祭司這裏?”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完全想不到爲什麼大祭司要喚阮吟歆過來,想着兩人明明沒有什麼關係,阮家也遠離宮廷紛爭很久了,大祭司喚她去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兒。
他只是分外擔心她,才馬不停蹄的趕來,卻沒想到阮吟歆是這樣的態度。
聞言,阮吟歆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收緊了些,臉上卻面不改色:“只是和大祭司有點事情商量,與殿下無關。”
紀琛頓時打了個激靈,徹底蔫了,明明那麼高高在上的他,在阮吟歆面前卻卑微的像只被拋棄的小狗,他甚至沒有顧及到旁邊的泠,低聲下氣地說道: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你別跟我生氣,以後我不會那樣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採蓮蓬嗎,我把一切都整理妥當了,只要你想去,我們現在就走。”
阮吟歆心思意動,差點控住不住自己的表情,她長睫半闔又很快掩住了那幾許失態。
泠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完全沒有作爲一個宮女的自覺。
雖然她也很看不上這個人類,但是關於主上的桃色八卦,她還是很樂意看的。
阮吟歆的視線卻在下一秒看了過去,其中帶着些許不悅的冷意:“你下去吧。”
泠眨眨眼睛,心裏不免可惜,但也只得答應,退出了院子,打算偷摸着聽牆角。
【算了,泠,你跟我一起去陛下那邊圓一下話,看主上應該還要聊一會兒】
腦海裏響起禾澤的聲音,泠撇了撇嘴,察覺到禾澤的氣息消失在院中,也身形一閃追了上去。
阮吟歆眸光微閃,適應魔氣之後,她對這些魔氣都十分的靈感,當發現兩人身上的魔氣消失之後,她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下來。
他們走了。
紀琛卻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殷切的看着阮吟歆,等待她的反應。
“江南,應該是漂亮的吧,”阮吟喃喃自語,說出的話卻不甚友好,“太子殿下若是想去江南,大有人陪着你,又何必捎上我去破壞那份美景呢。”
她生在京城,只在話本和別人的口中知道過江南的美景,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這是恐怕她這輩子都無法看見了吧。
思至此處,阮吟歆的內心愈發荒涼,臉上的表情越冷。
“不是的,我……”紀琛還以爲是她生氣了着急的要解釋。
“太子殿下,不必說了,”阮吟歆回過神來,掩去眼中的落寞,顯得十分冷淡,“我們兩人之間不會有可能的,還請您離開吧。”
“以後,也別再來尋我了。”
阮吟歆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輕輕嘆了一口氣,就要轉身回屋。
或許紀琛是喜歡她的吧,而不是因爲她的突然離去而產生的假意。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她死之前,還能記得自己是被他喜歡過的。
“吟歆!”紀琛忽然大喊一聲,那聲彷彿一道重錘,砸在了她的心坎。
阮吟歆沒有回頭,但也沒有走。
她沒有臉再和紀琛在一起,她是個罪人,本就不應該存活與世。
紀琛仍舊不死心地問:“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他不相信,明明那麼喜歡他,會追在他屁股後面喊他琛哥哥的小女孩,怎麼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阮吟歆完全想不到這種幼稚的話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紀琛是陛下長子,從小接受着高貴教育,從裏到外都是把禮儀規矩記在骨子裏的,而這些天來,爲了她,紀琛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打破自己的規矩了。
這又算什麼,她做錯事情的懲罰嗎?
阮吟歆心疼的扯了扯嘴角,不想再與紀琛多說了,反正他們兩人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可能以前喜歡過吧,”阮吟歆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像是在告訴他,也是在告訴自己,“我們兩人,有緣無分,以後就不要再見面。”
阮吟歆頭也不回走進屋裏,輕輕揮手,兩扇門就被“風”吹得關上了。
紀琛望眼欲穿也沒等到她的回眸,安靜的連風聲都能聽見的院子裏,慢慢響起了他離開的腳步聲。
阮吟歆靠着門,無力劃落在地,或許是眼淚流的太多了,這次她沒有流淚,只是有點愣神。
兩人情深,奈何緣淺。
“……”
阮府的一間房中,有強大的靈力波動在空中迴盪,雖然普通人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這個與衆不同的氣氛。
柳北鳶站在門前探頭探腦,嘴裏還嘀咕着:“都快中午了怎麼還沒出來?”
“大小姐,姑爺讓你去用膳了。”丫鬟跑過來,小聲地與她說道,生怕吵到了屋內的人。
“嗯,”柳北鳶答應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神仙應該不用喫飯吧?”
丫鬟也不清楚:“額,應該?”
“算了算了,我們先去喫飯,大哥也不知道搞什麼,和阿芸在裏面呆了一晚上沒出來了。”柳北鳶稍微埋怨了句,倒也沒有多想。
她那大哥要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纔是奇了怪了。
她隨着丫鬟去喫飯,也不忘跟兩人溫了一份飯菜在哪裏。
話說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得從昨晚喫完飯說起……
“靈石,大哥要這個做什麼?”柳北鳶聽見他的要求,微微愣了一下。
“有用,我記得家裏應該還有剩下的吧,最好都拿木系的……”柳南溟說着瞥見抱着茶杯乖乖喝茶的魏芸,話鋒一轉,“算了,我跟你去找。”
魏芸:“?”
你說話就說話,別以爲我沒看見你瞪我了!
柳南溟無視魏芸譴責的視線,隨着柳北鳶去了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