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收到離婚協議是什麼表情。
是解脫還是生氣？
他讓慕子銘過來，確定她身份真假，應該是還懷着一絲希望？
她嘆了聲。
她側身，愣愣的望着外面的夜色。
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一點頭緒都沒。
不管怎麼做，都會傷到一個人。
還有五個孩子。
想到這些，陸南煙就頭疼。
拿過手機看了看，上面什麼都沒。
顧北寒怎麼會聯繫她，跟孩子打電話的時候，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放好手機，她吐了一口氣。
翻來覆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着。
這一夜，陸南煙睡的很不安穩。
做了夢。
她夢見顧北寒跟陸霄兩人扭打成一塊，
她上去勸架，怎麼都勸不住。
畫面突然一轉。
“顧北寒，你去死吧！”
陸霄扣下扳機，顧北寒胸口被鮮血暈開一大片。
眼睜睜的倒在血泊裏面。
“不……顧北寒！”
陸南煙驚醒過來，坐起身，
大口大口呼吸，滿額頭冷汗。
整個人還沉侵在噩夢中，心有餘悸，沒回神。
“南南！”
陸霄聽到驚叫聲，跑了過來，打開房間的大燈。
陸南煙下意識擡手擋住了下光線，很刺眼。
“做噩夢了？”
陸霄一臉擔憂，過來，抱過她。
擦拭了下她臉上的汗水。
“哥！？”
陸南煙愣愣喊道，頭靠在他身上。
反應過來是夢，但是心還是沉甸甸的，
要真的有一天，哥哥跟顧北寒兵戎相見，她該怎麼辦？
“沒事，只是噩夢，能跟哥哥說你夢見什麼了嗎？
一般，夢裏的事情都是相反的！”
陸霄順着她的頭髮，柔聲安慰。
陸南煙渾身一顫，相反，
那就是顧北寒殺了哥哥，那也不是她想看見的。
“哥……”
她想問他們之間還能不能放下仇恨，可是這話她開不了口。
“哥，我剛剛夢見可怕的東西，
嚇到了，我也記不得是什麼了，
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她從陸霄懷裏出來，哥哥身上還挺暖和的，讓人安心。
陸霄摸了摸她的頭，還是坐在牀邊陪她一會。
“哥哥等你睡了再回去睡！”
陸南煙看他堅持，只好躺下來。
她瞅了瞅陸霄。
陸霄對着她溫柔一笑，陸南煙也不好胡思亂想，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可能是太累了，沒一會她也睡着了。
陸霄定定看着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
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就聽見她喊了顧北寒的名字。
可是他們兩家是不可能了。
南南，忘掉顧北寒。
哥哥會好好保護你的。
可能你現在會很難受，但是時間久了，會慢慢淡忘的。
陸霄輕嘆了聲，若不是他們兩家血海深仇，
顧北寒跟南南在一起他不會反對。
顧北寒從個人來說，是個相當不錯的人。
陸霄看了看陸南煙，俯身掖了下被角，纔回去自己房間。
第二天，五個小傢伙起來，都沒精打采的。
顧北寒見到他們這樣，擔心問道：“都怎麼了？”
“我們想媽咪！”
顧北寒看了看他們。
抱過他們，“媽咪不是說很快回來了嗎？先去喫早飯！”
“媽咪真的會回來嗎？媽咪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陸安祿幾天沒見陸南煙，小傢伙又是想念，又是沒安全感的。
顧北寒摸了摸他的頭，“會回來，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們？
媽咪只是出去玩幾天！
媽咪這幾年帶着你們多辛苦是吧，讓她休息下！”
顧北寒也不知道怎麼哄孩子，但是他確定陸南煙是舍不下孩子的。
陸安祿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
“真的！”
顧北寒點頭，其他四個小傢伙也都心情好了起來。
顧北寒帶着他們五個喫完早餐，才送他們去學校。
老師沒看見陸南煙，好奇問了句。
“這幾天怎麼沒見陸小姐過來學校？”
“她去旅遊了！”
顧北寒淡淡的應了聲老師。
老師瞭然。
顧北寒點點頭，跟孩子們說道：“進去吧！”
“爹爹拜拜！”
“拜拜！”
顧北寒目送他們進去，纔開車離開。
不是去公司，而是去醫院。
傅東臨一大早見他過來，就猜到他是過來做什麼的。
“結果出來了嗎？”
顧北寒抿着嘴角。
傅東臨看了看他，“還沒！”
顧北寒眉頭皺了下，插在口袋裏面的手鬆開拳頭。
“出來了給我電話！”
傅東臨看着轉身又走了的男人，嘆了聲。
其實已經出來了。
他只是不想他這麼快絕望。
陸南煙確實是陸霄的親妹妹。
昨晚慕子銘把樣本送過來，還有顧北寒讓人把他父親收着的那件襯衣也送過去一起鑑定。
結果都是一樣的。
兩份結果實捶。
藍一白從他辦公室出來，看着離開的男人。
“我們瞞着他，能瞞多久？”
傅東臨看了看他，“起碼讓他多一天的希望？”
藍一白眉頭皺了皺，“還是一樣，到時候他可能更絕望！
聽老慕說，陸南煙都跟他離婚了，
老顧氣的把離婚協議書給撕掉了，
你說，老顧會跟陸南煙離婚嗎？”
“誰知道呢，他們兩家的恩怨，
你也清楚，現在顧家長輩們還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你說他們還會讓老顧跟陸南煙在一起？”
傅東臨眉頭緊蹙，長輩們知道，肯定是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
除非老顧大哥復活，陸霄父母也復活了。
“哎，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
老顧這麼多年就上心一個女人，怎麼就是仇人的妹妹？”
藍一白搖頭道：“顧北冥要是找到，可能好點！”
傅東臨掃了他一眼，“這些年我們大家沒少找了，
當年那架飛機都炸燬了，還有生還的可能？”
怕是粉身碎骨了，不然這麼多年，不可能不回來。
藍一白嘆了聲，拍了下傅東臨的肩膀，
“我先走了，你自己找個時間跟老顧說吧！”
傅東臨扶了下眼鏡，“這個事是慕子銘負責的，
等他醒過來，我讓他跟老顧說！”
至少慕子銘在睡覺，還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顧北寒坐在車上，定定的看着前面，眸光深沉，
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才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