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幹嘛”,李躍看向程處默擠擠眼睛道:“當然是安心在家裏待着了。”
“在家裏待着?”
程處默聽到這話好像跟見了鬼一樣。
“兄弟,我爹說你可是活着的財神爺爺呀,在家裏待着未免有些太過浪費了。”
“先生說我人微言輕,要是貿然出頭必然會給我家召開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你想想那些原本的大族世家一個個都是是好相與的嗎?”
“先生他老人家只要我在家裏好好唸書,最好能從母親那裏學會一些功夫,後續的一切安排由陛下來定就是了。”
“躍子當初我覺得你可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今這樣是不是在怕些什麼?”
“沒有!別往我這湊了,趕緊回去監督你押運的財貨爲重,要是在賴到我跟前,你就得當心老張的鞭子了!”
趕走了程處默,李躍鬆了口氣。
他是有些害怕,當然他怕的不是那些世家也不是他們那些所謂武藝高強的門客。
李躍有些怕的是李二這個人。
別看這傢伙在村子裏又被他坑又被他教育的。
但仔細想來,這些所謂的碾壓不過是仗着前世所接受的教育和曾經那一摞摞課本換來的。
要知道古人和現代人的腦容量都是一樣的。
要是把李二放到他那個時代接受教育,後面再拉回來,這位雄心勃勃的帝王指不定會讓大唐的旗幟插到月球上去。
穿越到牛人遍地走的朝代是他這個前世混子的悲哀。
但另一方面自己擁有的閱歷而前世教育的薰陶卻又能很好的補齊這一層短板。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句話出自李康的《運命論》,比喻人會因爲自己在某一領域才能出衆,而受到人們的排擠與打壓。
這是李靖一直告誡他的話語,李躍後來也想了想,他個人覺得這是社會經驗問題。
道理很簡單,自己現在身處的朝廷不就是前世的體系嗎。
體系內你的過於優秀就是損害別人的利益
作爲體系內的一份子,大家差不多是在一個碗裏喫蛋糕。
你以爲你的業務能力強,能凸顯你的能力。
但是你喫的蛋糕多了,別人就喫的少了。
概括一下就是,當你以爲你拿了好處(彰顯優秀能力)的時候。
實際上是搶了別人的蛋糕,凸顯同事的業績能力差從而招致怨恨。
人要懂得藏,老虎捕食的時候一定會低下身子藏在草叢。
老鷹捕獵的時候一定會收緊翅膀向下俯衝。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彰顯。
李靖除了打仗以外,在朝堂上當了這麼多年混子的經歷也不是白給的。
他所希望的李躍不是別人手中的器物,而是那個執器的人。
反正李靖已經給他定下了猥瑣發育的事情。
同事還特意囑咐他這個新進的一定要侯爺多帶小夥伴去逛妓院。
同時一切開銷要由李躍本人來承擔。
雖然很理解李靖自黑的做法,但李躍總覺得花錢請這一幫紈絝嫖娼就心裏不爽。
不知走了多久,當李躍再次踏上這片曾經在一千多年後生他養他的地方時竟然莫名產生了一種歸屬感。
莫非自己天生就適合做個唐人?
李躍搖了搖頭,定睛將腦海裏紛亂的念頭抹殺掉。
附近官道上的馬車極多,那些上一秒還不可一世教訓下屬的商賈,當遠遠看到大軍要過來時竟紛紛讓出了道路。
這也不是商賈們識趣,而是大唐的律法有着明確的規定。
在加上一個以農耕文明爲主的國家,歷朝歷代自然都對商賈保持着鄙視的態度。
自商君起再到如今的大唐,雖然現在君主開明,但商人依舊是一羣被人瞧不起的羣體。
道路兩旁的商人一個個都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體驗完人上人的快感後,李躍看着幾個低下頭的胡商不由開始感嘆。
一個國家發展了,連外國的商人都會越來越多。
而一個國家失敗了,本國的商人也會越來越少。
社會的發展離不開商人的舞臺,商家間的競爭造就社會的發展。
時代的變革,與時俱進是一個閃亮的步伐。
李躍一直認爲一個國家乃至全球對商人的重視就是對社會發展的有力進取。
就算當初對商人階層最嚴酷的蘇聯。
在立國之初也需要實行新經濟政策,利用商人和市場恢復力量。
更不用提蘇聯政府和美國商人哈默的美國聯合公司一起做大生意了。
反正事情都具其兩面性,國家機器只要做到在發展的同時也要儘量收斂,對大唐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一樁。
不去看這些一直低頭裝窮的鬍子,李躍仔細看起了眼前的長安城。
跟前世明代所修建的西安城牆相比,大唐的長安城給他的感覺就是用一個大來形容。
據說同時期的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也不過是長安的七分之一。
雖然沒辦法和現代化的城市相比,但彼時的長安絕對可以碾壓同時期的所有城市。
李二早早便帶着百官在城外候着了。
身爲皇帝,他給打了勝仗歸來的將士們排場做的極足。
朝廷中一羣子有品級的官員紛紛列道歡迎。
一羣官員花花綠綠的,還有幾個年輕的臉上好像還擦了白粉。
軍中見慣了一臉鬍子拉碴的大漢,李躍看見這幾個不倫不類的傢伙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遠遠看到李二笑嘻嘻的城門口,天子出迎也算是給這一幫子將士們送足了面子。
李躍軍中沒什麼實權,但勝在爵位夠高,因此人就站在蘇定方身後。
一羣子紈絝也穿的花花綠綠的站在隊伍後方。
遠遠看見李二好像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李躍就感覺心裏一陣發毛。
他完全可以想象李二不斷找他敲竹槓成功時的場景。
大唐葡萄酒釀造高手魏徵遠遠帶着帶着祕書監的一衆成員看着這些衣錦還鄉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