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湯老爺子那邊聊完，蘇業豪就先帶着外公，回到位於布力徑道的湯家大宅。
在家喝茶看看劇，外面天色很快變暗。
等接到農輕影發來的短信之後，他只回復說可以過來了，剛好直接喫晚飯。
老媽她們已經打完麻將。
此時，蘇業豪瞥了眼姜漁，總感覺這姑娘是個不穩定因素。
畢竟南宮甜已經見過農輕影和他兒子，兩人還曾同桌喫過一次飯，雖說沒什麼交集，倒也相安無事。
而姜漁不同，探望孩子時候她就找藉口溜去四九城，元旦假期陪家裏人去歐洲旅行，同樣錯過了在老宅裏舉辦的家宴。
也就是說。
自從蘇業豪有了孩子，姜漁只在報紙上看見過照片，並沒有直接跟農輕影發生過接觸。
越想越擔心鬧出變故，把好好的團圓飯變成修羅場，蘇業豪索性先找個理由，對姜漁說：「樓上有件我外公收藏的寶貝，我帶你去看看？」
「咩啊？」
姜漁毫無防備，嗑着瓜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電視，上面正播放動畫片《蠟筆小新》。
拉住她的手，蘇業豪起身告訴說：「等你看完就知道啦，你一定會很喜歡。」
帶了點好奇心，姜漁陪着上了樓。
剛來到二樓書房，蘇業豪隨手關好門，立馬一個長吻，親到這姑娘上氣不接下氣，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好歹在一起那麼久，對此姜漁還算有免疫力，伸手捶了他一下，大煞風景地埋怨說：「我的口紅！好不容易纔補完妝，你家裏人都在樓下，爲咩突然發神經……」
「待會兒輕……農小姐也會來，我怕你生氣嘛。今天下午你們打麻將，我外公帶我探望老朋友，去了才發現竟然是趙乙夢外公家，而且她也在場。」
伸手摟住姜漁，蘇業豪繼續開口：「趙大小姐告訴我說，讓我一定要對你好點，還說你從小到大隻喜歡我一個人。」
關於今晚要見到其他女人這件事，的確已經讓姜漁焦躁不安好幾天。
可湯老媽親自打電話邀請了，不過來又顯得很不合適，因此在有小妮子壯膽的情況下，她還是乖乖過來喫團圓飯。
本來也許沒關係。
然而一聽蘇業豪聊起這種話題，姜漁立馬沒繃住，大眼睛裏有水霧醞釀，說哭就哭。
這種表現出乎蘇業豪的預料，他本以爲讓姜漁耍耍小脾氣就會沒事，哪想到居然說哭就哭。
瞬間慌了神，急忙壓低聲音說道：
「別哭啊，眼睛哭腫了怎麼見人？你瞧瞧南宮，今晚專門穿上從迪奧定製的衣服，你待會兒頂着兩個桃子，豈不是輸在起跑線上？」
聞言。
姜漁更傷心了。
這會兒傷心的理由卻跟上一秒不同。
她仰頭望着天花板，想擦的同時又怕弄花了妝，嘴裏說着：
「給我拿張紙，你故意想看我鬧笑話是吧，小心我一腳踹飛你個大蘿蔔，變成星星的那種！平時不安慰我，偏偏這種時候說那些，簡直是在針對我。」
「……誰能想到你會秒哭，早知道還不如當做沒事發生。」
「就是！還不如不管我！」
姜漁瞪了他一眼，想着待會兒還要見農輕影，硬生生又把洶涌澎湃的情緒憋回去，深呼吸調整心態。
果然。
在愛美之心面前，其他問題統統都可以靠邊站，難怪後世網上常說，姑娘下樓取個快遞，有時候都要畫上半小時的妝。
簡單收拾過後，眼睛依然紅紅的，姜漁就這樣面無表情，審視着某個花心大蘿蔔。
蘇業豪看出她的意思了，尷尬一笑，告訴說：「放心，全都交給我……」
再次下樓。
湯老爺子率先看出姜漁的異常，沒把心裏的話憋着，直接問道：「姜小姐怎麼哭過了，是不是我外孫欺負你？我幫你揍他。」
蘇業豪裝模作樣嘆氣說：
「唉，在樓上看到我外婆照片了，姜漁想到她生前那麼慈善和藹，突然就有點傷心。」
一聽這句話。
坐在客廳裏的衆人，包括老爺子、湯老媽，甚至是蘇業豪老爹，都被勾起回憶。
蘇老爹剛到不久，邊脫外套邊說着：
「姜漁小時候確實來玩過幾次，還是我帶她和小豪一起過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難得到現在還能念着她的好，真是有心了。當初要不是我岳母悄悄幫了不少忙，替我說些好話，我也沒辦法娶到這麼好的老婆。」
湯老爺子本來還很傷感，聽完默默看了看自己女婿，嘴裏說着：
「是啊，一輩子都沒做錯什麼決定，就那次沒擦亮眼睛，引狼入室，讓我女兒遭了不少罪。」
「……」
這話蘇老爹沒法接，動作僵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倒是把蘇業豪老媽逗笑了，她提議說：
「過幾天找個好天氣，到墓園裏給她燒點紙錢，我想等她看見小豪現在如此優秀，泉下有知一定特別高興，從小到大都特別寵小豪。」
提到這些，湯老爺子有點愧疚，嘆氣說：「是該去一趟，大過年的先別談這些不開心的，我上樓給她燒柱香，等我寶貝大曾孫過來，就先喫飯吧……」
姜漁發現蘇業豪故意對自己眨眨眼，心裏一萬個無語。
這理由找的真是絕了，瞬間沒人再問她之前爲什麼哭，不過有夠損的。
小時候確實見過他外婆幾次，不過早就沒太多印象，更不會睹物思人，充其量僅僅只是有些零碎的記憶。
不久。
院子裏傳來動靜，蘇業豪出門把孩子抱下車。
農輕影則帶了些酒水乾貨作爲禮物，直接讓管家幫忙拿進去。
最近幾個月經常接觸，熟絡打完招呼之後，農輕影面帶微笑，主動朝着姜漁伸出手，說道：
「姜小姐，以前我就覺得你非常漂亮，忍不住偷看你好幾次，沒想到居然有機會成爲一家人。」
之前真的見過幾次，都是鄰居，難免有機會遇到。
姜漁大大方方和她握手，告訴說：「確實沒想到，外面有點冷，進屋再說吧，我當初還以爲你是什麼模特或者明星。」
……
大年三十的團圓飯，喫得稍微有點彆扭。
家裏總共只有這麼點人，蘇業豪就帶了三位回來，全靠其他家人幫忙找話題，纔不至於冷場。
姜漁和小妮子，雖然對農輕影談不上多有好感，不過卻特別喜歡小寶寶，喫完飯輪流抱了會兒，還幫忙用奶瓶餵奶。
不說其樂融融，好歹也能保持足夠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