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聞之卷 >番外篇 相遇
    命運真是一種奇妙的力量,就像引力一般吸引着彼此相遇,但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與你相遇的人是陌生人,還是朋友,或者是殺死自己的兇手。

    瀧初次踏入阿維斯塔的土地時是迷茫無措的,他沒有目標,沒有慾望,沒有熱情,對他來說活着便是一場痛苦的考驗。

    雖然擁有大量常識性的知識,但有些事情卻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因爲在過去這些麻煩的事情只要交給韓淞就行了,瀧只需要靜靜的在體內沉睡即可。

    可如瀧得到了一具獨屬於自己的身體,一切瑣碎的小事都必須親力親爲,其中便包括進食、清洗身體、與他人交流等一系列讓瀧感到厭煩的事情。

    在瀧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只是身體爲了應對某些無法承受的事物之時分裂出來的人格而已。

    存在的唯一價值便是去面對主人格不願意面對的一切,可如今瀧卻與主人格分開了,這讓他對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感到迷茫。

    “喂!你偷了我的錢夾!”

    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時,瀧卻突然拉住了對方的胳膊,用一種毫無波瀾的目光注視着男人的臉。

    “那裏來的混蛋!我怎麼可能會偷你的東西!”

    男人不但沒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反而用趾高氣揚的姿態指責起瀧的不是,但當他注意到自己無法從對方那鐵鉗般的手中掙脫後,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

    瀧關不想與對方有過多的糾纏,直接一拳擊打在男人的腹部上,隨及在對方彎腰之時,猛的擡起自己的膝蓋擊打在對方的鼻樑之上。

    帶着腥味的血液從男人鼻子中流出,疼痛讓將身體如同蝦米一般蜷縮在一起,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瀧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彎腰從男人的衣物內拿出了自己的錢夾,轉身便準備離去。

    “混蛋!我要殺了你!誰來了都救不了你!”

    男人強忍着疼痛從地面上爬起,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老舊的左輪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瀧的身體。

    “真是麻煩啊。”

    瀧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擡起左輪手槍轉身便對着男人的頭顱開了一槍,極爲的果斷,根本不給對方後悔的機會。

    子彈精準的貫穿了男人的眉心,撒落了無數細小的彈片殘留在男人的腦髓中。

    所有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直到那男人的屍體無力的倒下後,這才反應過來,奔逃着遠離這個殺人現場。

    瀧對這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如果有人向他發出了挑釁,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這就是瀧的本性,冷漠、無情、沒有同理心、無法對他人的苦難感同身受、不管做出多麼有悖人倫的事情都不會有愧疚感,是一個真正的變態人格。

    漫無目地的穿過熱鬧的巷子,瀧看着眼前的公園陷入了沉思:他們爲什麼可以表現的如此的快樂?

    綠意盎然的公園內種植着各式各樣的樹木,乾枯的草地之中也長出了嫩芽,一位位端莊賢惠的婦女正聚在一起談論着各種鄰里之間的瑣事,而她們年幼的孩子在草地上歡快的玩耍着,表達歡快情緒的笑聲在公園內迴盪。

    瀧的雙眸有些失真,兩行眼淚從臉龐滑落,一種莫名的悲傷瀰漫在他的心間,他那顆殘缺的心在哭泣。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哭泣呢?”

    人就是如此古怪,特別是患有抑鬱症的人,他們總會因爲他人無心之間說出的話語感到莫名的悲傷,哪怕是美好的事物也會讓他聯想到自己的悲慘。

    瀧沒有常人必定會經歷的童年,從誕生起瀧便擁有正常成年人的智力與認識,但瀧明白自己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因爲並非一個完整的人。

    獨自一人坐在一張長椅上,瀧呆呆地注視着那些追逐打鬧的孩童,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時間緩慢的流逝着,直到太陽下山孩童們跟隨母親離開了公園,瀧這纔回過神來。

    “我都在幹些什麼啊!實在是愚蠢啊。”

    瀧從長椅上站起,準備先去找個旅館休息一晚,就算他再怎麼沒有常識,也明白露宿街頭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覺得這很愚蠢?”

    就在瀧轉身剛邁出腳步之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清柔的聲音,如同夜鶯的歌聲一般溫婉動聽,又像是清澈的流水滋潤了他那顆孤寂的心。

    扭頭望去,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正緊閉雙眸坐在那條長椅之上,瀧完全不知道這位少女是何時坐到自己的身旁,就像是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又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少女的臉龐很是秀氣,頗有溫文爾雅的氣質,雖算不上特別美麗,但也屬於耐看的類形,烏黑色的長髮有些凌亂,看起來有些時間沒有打理了,身上穿的衣物也早已洗得有些發白,手中的那根細長的手杖和緊閉的雙眼似預示着她永遠也無法看到光明。

    瀧並沒有理會這名陌生的少女,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後,便欲離開。

    “我可以感覺到,你很迷茫,看不到未來與希望,整日如同活屍一般,活的昏昏噩噩。”

    少女的左手拍了拍長椅的另一端,示意瀧坐下來聊,似乎極爲的肯定瀧不會無視她,因爲她可以給瀧尋找的答案。

    瀧皺起了雙眉,對少女的態度感到有些惱火,可他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語,因爲他的潛意識已經認可了少女的回答。

    迷茫嗎?也許吧。

    瀧並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着什麼,似乎連生死都已經無所謂了,生活就像是被看穿手段的魔術顯得索然無味。

    “你又懂什麼!你根本……。”

    “是啊,我不懂,因爲我沒有經歷過你的痛苦,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痛苦,而這些痛苦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難道不是嗎?”

    瀧的話語還未出口,便被少女打斷,這讓瀧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煩躁,彷彿是撕去了最後的遮羞布。

    但瀧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因爲他還是可以分辨出對方並沒有惡意,甚至是出於善意的提醒。

    可是瀧生來便無法接受他人的好意,就像是一個有缺口的水杯,所有的善意都將從缺口之中流走,彷彿無法填滿的空洞。

    “你的痛苦就是失明的雙眸嗎?”

    瀧平復了自己的內心,他想知道其他人是如何看待那獨屬於自己的痛苦,也許可以找到生活的樂趣。

    “算是吧,已經快五年了呢。”少女苦笑着繼續說道:“被我老爹挖掉的,他是一個會對妻女施暴的混蛋,有一次他喝醉酒後便用錐子挖去了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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