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見到老人,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不由想到了剛纔葉真跟他說過的話,告訴他千萬不要逞強。
眼前這個躺在牀上的老人,令楚陽頭皮發麻。
龍星星小心翼翼看着楚陽,猶豫了一下:“楚先生……我……我爺爺還有救嗎?”
楚陽沒有說話,因爲他也不知道。
這是楚陽從醫以來,遇到的唯一個心裏沒底的病人。
老人的情況,就像是在漫天大雪中一粒微弱的火星,只要有一點風吹雪打,就會火滅人死。
如果楚陽接下這個病人,那麼楚陽便如同行走在萬丈深淵,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楚陽目光從老人身上移開,四處掃了一圈,見到牆上掛着一枚枚勳章。
這些勳章年代久遠,雖然簡單粗糙,造型也不夠精美,但是透露出的一股氣勢,令人生畏。
尤其是在老人牀頭十一枚特殊的勳章。
楚陽看到老人牀頭十一枚特殊的勳章,心中一顫。
獲得這種特殊勳章的要求,必須是一個人改變一場戰爭走向,或者是獲得了局部戰爭勝利,等於是去陰曹地府走了一圈,然後又回來。
而獲得了十一枚勳章,便等於是去了十一次鬼門關,然後又活着回來了。
這種人是當之無謂的兵王,戰神。
龍星星看着楚陽目光盯着牀頭的特殊勳章:“這是我爺爺獲得過的榮譽。”
楚陽沒有多言,目光再次落到老人身上,輕輕解開老人上衣。
在老人胸膛皮膚上面,一個個面色猙獰傷疤令人觸目驚心。
這些傷疤有的是被子彈擊穿留下來的,有的是被彈片炸傷留下的。
老人滿身的子彈,彈片傷疤,如同一個個榮譽勳章。
楚陽很難想象,老人年輕時候經歷了什麼。
“你爺爺叫什麼名字?”楚陽問道。
龍星星猶豫了一下:“這……”
楚陽問道:“哦?保密嗎?”
龍星星苦笑,無奈的點了點頭:“嗯。”
楚陽淡淡說道:“我是你爺爺的醫生,如果不知道你爺爺的名字,豈不是成了笑話?”
龍星星再三猶豫,湊到楚陽身前,小聲說道:“我不能告訴你爺爺的名字……不過別人都叫他龍王。”
楚陽聽到龍王這名字,瞳孔猛的一縮,不由想到了一些事情,面容之上出現一絲痛苦神色。
隨即這一絲痛苦的神色消失不見。
“嗯,我知道了。”
“龍王身體很複雜,是我從醫多年,遇到了迄今爲止最爲棘手的病人。”
龍星星神情緊張起來:“有辦法嗎?”
楚陽淡淡說道:“你爺爺本就陽壽快到,大限將至,時日無多。”
“只要是凡人,便擺脫不了壽命的限制,逃脫不了生死輪迴,做不到長生不死。”
龍星星不知道楚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陽繼續說道:“你爺爺終究也只是個凡人,生死是遲早的事情。”
龍星星暗暗鬆了口氣,希冀的目光看着楚陽:“楚先生,你的醫術我見識過,我相信你的能力。”
楚陽沒有多言,現在說再多的話,都是蒼白無力。
如果救活了龍王,一切都好說。
可若是救不了龍王,楚陽可就是麻煩上身了。
楚陽來到龍王旁邊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了龍王手腕上面,並未感覺到有脈搏跳動。
“嗯?沒有脈搏跳動?”
楚陽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龍王鼻孔前面,沒有感覺到呼吸。
“也沒有呼吸。”
楚陽撥開龍王的眼皮,眼神無光,瞳孔渙散。
“眼睛無神,瞳孔四散而開。”
楚陽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龍王的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是人死之前的前兆。
一道金光從楚陽眼眸中一閃而過。
楚陽是使用透視能力,觀察龍王的五臟六腑。
發現龍王體內的五臟六腑,除了心臟之外的其他器官,幾乎全部壞死,殘破不堪。
一股涼氣,從楚陽尾椎骨,直升天靈蓋,渾身毛髮瞬間炸立起來。
這種情況,楚陽從未遇到過。
楚陽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他的身體病況,我之前從未遇到,無比棘手,該如何下手醫治?”
“推拿按摩?”楚陽搖了搖頭。
推拿按摩,雖然是功效最快醫治手段,但是對於施救者來說,必須要有一定承受能力。
以龍王身體狀況來說,只怕是楚陽的手輕輕一按,就一命嗚呼了。
“使用針?”
“是太乙神針?還是九針?又或者是鬼門十三針?”楚陽想到了使用針,但是又搖了搖頭。
針是調氣最快,最直接的辦法,人死之前,用針便可以吊住人的一口氣續命。
可是龍王身體無比複雜,如同冰天雪地隨時都可以熄滅的火星,容不得半點失誤。
“看來只剩下湯劑了。”
對於龍王身體極爲複雜的狀況來說,湯劑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
不過以龍王現在狀況,能不能喝得下湯劑還是一回事呢。
推拿按摩,針,湯劑,都無法使用。
這種情況對於楚陽來說,等於是面對比自己強大對手的時候,困住了楚陽的雙手雙腳,楚陽又不能輸。
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楚陽陰沉着臉,盯着龍王一言不發。
在楚陽身旁的龍星星,見到楚陽一直沒有說話,心中忐忑起來,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安慰安慰楚陽。
龍星星的話到了嘴邊,忽然想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情況,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彆扭。
龍星星心裏微微嘆息一聲:“楚先生……真是難爲你了……”
“你放心……就算你對我爺爺的病沒有辦法……我也會想盡辦法保住你……”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無論是對於龍星星,龍行雲,以及站在院裏面華夏神醫姜權,葉真等人來說,都是無比的煎熬。
他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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