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莊下部 >二十六
    “老趙的意思是狼來了就敲木棍、扔石頭!”寇娜娜在石壁上比劃了一下,又在木柵欄上掏個洞,看看外面,說:“這兒留個觀察窗,能看見老趙他們那邊,他們也能看着咱們這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狼從哪個方向來都能看見。”

    “奧,明白了!原來是這意思呀!老趙還真聰明,能想出這招兒,在草棚裏沒危險還能監視外面……這架勢好像是弄的交叉火力……”張常明說。

    寇娜娜一咧嘴:“就是!還好像。老趙還真當過兵,我問過他孫女了,小趙說他爺爺從來不講當兵時候的事兒,不過每月發的補貼可不少……”

    “以他六七十多歲的年紀,二十左右當兵來推算,四十多年前……正好趕上那場邊境戰爭……他不說以前,應該是不願回憶戰場上的事兒……”張常明推算着說。

    “研究他幹嘛?去,弄兜兒土去,要乾的啊!”寇娜娜把雙肩包裏的東西稀里嘩啦倒出來,空兜子交給張常明。

    “感覺……喔,是判斷力!驗證我的判斷力。”張常明拿着雙肩包疑惑的看着寇娜娜問:“弄土有什麼用?”

    “再來捆乾柴,你賣點兒力,得燒一晚上呢。”寇娜娜又加活兒。

    張常明一邊走一邊嘟囔:“要土幹什麼?和泥抹灰加固窩棚?打算長住……”

    再回來時,見寇娜娜撿了好多拳頭大的石塊兒堆了個圓圈,放上鍋就能燒水做飯了。張常明滿腦袋疑問,問:“娜姐你這是準備長住呀?盤竈臺呢?”

    “盤竈?盤你個頭!給你盤炕呢!”寇娜娜斜等他一眼。

    見寇娜娜發火兒,張常明乖乖地鑽進窩棚裏休息去了。

    寇娜娜進草棚時天已經暗下來,喝完最後一瓶水,剛要晃醒睡着的張常明,又收回手,拿起幾個空瓶兒轉身自己去取水了。

    張常明睡醒時已經晚上八點半了,身下雖然鋪了茅草,畢竟還是睡在石頭上,感覺隱隱有一絲涼意透過來。從觀察窗看出去,老趙他們那邊已經點起了火,火邊架着衣服在烤。滿天的星斗閃耀,倒是個晴天,清冷冷的月光下,遠處模模糊糊的一片樹影像是幾個老漢在低聲交談。

    幾下“卡吧”聲傳來,張常明覺着應該是寇娜娜回來了。

    “睡醒了?睡了半天了,晚上你值班啊。餓?還是渴?包裏還有幾片面包和餅乾,水少喝吧,是生水。往那邊讓讓,我也躺會兒……包裝袋兒別亂扔啊,污染環境。”寇娜娜一手拿着手機照亮兒,一手抱着幾瓶水進來,擠在張常明身邊。

    “這是可降解的。我也出去點着火,有點冷了。”張常明起來理理衣服。

    “可降解?糊弄人的!晚些再點火吧!你撿的那點兒柴估計不夠燒,也不知道你省着勁兒幹什麼使?來,抱着我,讓我暖和會兒。”寇娜娜一把拉住要出去的張常明。

    “想抱抱還找這麼充分的理由,你有進步,下次給我個眼神兒就行……”張常明又坐下,把寇娜娜上半身抱在懷裏。

    “還用我打眼色呀?你就不知道人傢什麼時候想要抱抱嘛?還得說出來……”寇娜娜居然少有地撒嬌了。

    “娜姐你這變的也太快了,我有點兒不適應,你還是罵我兩句感覺……真實。”張常明說。

    “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給你點兒溫柔就不是你了,還非得罵着點兒!真是喫驢肉喫的,這麼倔!不願抱別抱,起開!”寇娜娜說。

    “荒山野嶺的,除了木頭就是石頭,怪涼的,還是抱會兒吧,暖和。”張常明抱緊了點。

    “誰說除了木頭就是石頭,不是還有個珠圓玉潤恰到好處的佳人兒嗎?”寇娜娜話裏略帶醋味。

    “油大,太膩!”張常明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又說:“以後不能這樣說別人,不好,會造口業的。我那是怕他們小兩口吵架,才故意那麼說的,你也放心上?別人就不能有點兒好?”

    “別人當然也有好了,漂亮姑娘多的是,就是你不能看!也不能說!人家心裏不舒服……你曉得囉……”寇娜娜說着在張常明的腋下撓撓,見張常明沒動靜:“哎,你不癢啊?”

    “……所以有大患者,爲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皮囊而已,有什麼可在意的。”張常明淡淡說。

    “啊哈,有一陣子沒聽你背經了,再來一段兒唄。背的好聽的話,就讓你多抱會兒。”寇娜娜催促。

    “我背經,你睡覺,會感冒的。點火吧,太冷了。”張常明說。

    “屁兜裏有打火機,你自己去點吧。別一下燒完,慢慢兒多燒會兒。”寇娜娜嘴上說着卻沒挪身子,還躺在張常明懷裏。

    等寇娜娜睡着後把她輕輕放下,張常明纔出來,明亮的月光下,對面的火堆還在呼呼竄着火苗,偶爾能聽到“噼啪”的爆裂聲,兩個人影蹲在火堆邊。寇娜娜已經在碎石圈兒裏架好了柴草,張常明只是打着打火機點一下,火焰就迅速竄起半人高,“噼噼啪啪”的聲音在天坑裏迴盪。

    火堆呼呼的燒,不一會兒烤得張常明臉頰通紅,渾身冒汗。脫下體恤進草棚給寇娜娜蓋上,穿着背心出來把火撥小了點兒。心裏想着,原始人大概也是這麼燒着一堆柴,凝望同一片天空的。

    張常明正在擡頭數星星,寇娜娜鑽出來,四下看看說:“光說有狼,在哪兒藏着呢?”

    “還早哪,怎麼也得後半夜了吧?你趕緊烤烤火,暖和了再去睡會兒吧。”張常明挑撥着火堆說。

    “後半夜?你和狼商量好了?”寇娜娜不屑的說。

    “做賊的都知道等你睡着了再偷東西,狼那麼狡猾,肯定得在人最困,最放鬆的時候才發動偷襲。再說了,咱們來也沒跟它打報告,它發現咱們的蹤跡後,再找過來,後半夜能趕到就算快的了。”張常明分析的頭頭是道。

    “你這是幹嘛?”寇娜娜發現張常明把匕首綁在木棍一頭,邊拆邊說:“打狼啊!你把這頭兒削尖不就行了嗎?用得着綁上它?真是給你好東西也不會用!這把刀歸我了,就是差個刀鞘。削吧!多削幾根兒。”寇娜娜拿着匕首“唰唰”揮兩下,又遞給張常明。

    張常明拍拍頭,說:“就是的,削尖一頭兒就行,匕首還能防身用,我還真沒想到。”拿着匕首在木棍上一下一下劈砍起來。

    氣溫更低了,張常明感覺前面火烤的發燙,後背卻有點涼颼颼的。看對面老趙他們已經進草棚休息了,擡手輕撫寇娜娜被火烤得紅紅的臉頰,說:“趁身上這股熱乎勁,咱們也進去吧。狼來不來還得兩說,不能爲等它在這兒守一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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