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道莊下部 >五十四
    遠遠看見前面山坡上有幾棟別墅,張常明喊停了出租車:“停車吧,師傅。我從這裏下,走一段好了。”

    張常明想要悄悄地打玉樞子個措手不及。先是在別墅區周圍轉了一圈,這裏沒有全部完工,道路只做了基礎,後面還堆積着很多生鏽的鋼筋、模板和攪拌機。工棚裏也沒有人,這兒怎麼看都像是個爛尾的項目。東南方向建起的十幾棟別墅裏也只有最外面的一排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琳琳爸給的信息只說是在這兒,在哪一棟裏面呢?張常明想着,走到這一排別墅後面,一棟一棟地排查。

    仔細看過一遍後,發現裏面只有一棟房子的空調下有少許水,再仔細聽裏面的動靜,似乎有談話聲。玉樞子的老巢應該有異與平常人家的地方,張常明想。

    輕手輕教轉到這棟房子前,遠遠的平心靜氣感應一下,果然,與其他房子的氣場不同,這棟房子的特別之處是前面有一個獨立氣場,與周圍不相融合。除了玉樞子還有誰會在住地佈下陣法!

    自從上次從田大雨那兒知道了琳琳媽住過的怡馨療養院有高人佈置的法陣後,張常明纏着田大雨求教,田大雨說自己只會布降神驅邪的法陣,對佈置風水局也不太懂。又說總離不了陰陽五行,行內都說萬煞皆由五行生,五行化煞有神功,就是藉助周圍陰陽五行的消漲來影響別人的感官和思想。再三請教,田大雨才又不耐煩的解釋,不過是根據節令方位擺弄些法器鎮物罷了,都是那些俗道走偏了,算不上正道,所以大道莊也沒人看得上眼,就沒人在這方面耗費精力。遇到這類法陣時只要一心不亂,一身正氣,就沒影響。

    想着田大雨的話,再仔細觀察,發現這棟房子和其他房子不同的只有前面花盆擺的位置不一樣。別人家的花盆都擺成一排放在門邊和窗下,他們的花盆看似沒有規律的亂放,可要加上垃圾桶後再結合方位看,明顯是按南方離,東方震,西方兌,西南坤,東南巽的卦位擺放的。那麼乾、坎、艮三卦呢?肯定是在屋內了!

    玉樞子現在是不想暴露行蹤,才找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藏身。張常明想起一句話: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立即左手掐指起了個奇門局,推算九天九地所在方位。又一想,玉樞子肯定比自己更精於此道,要是按奇門局來破陣不是正中了他的奸計嗎!這可怎麼辦?想起田大雨說過只要一心不亂,一身正氣,就不會受影響的話,不正是正氣存內邪不可乾的意思嗎!何況還有異人玉救命,怕什麼!

    不再費心思推演奇門局,張常明大步邁向門口,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四周空氣似乎泛起漣漪,眼前的房門沒了!面前是一面山岩,上接天際,兩側也望不到邊,沒有路!張常明迅速後退,退出十幾步,房子又好端端出現了。障眼法,迷魂陣!張常明心裏暗叫,還是上當中計了!記住了房門的位置,再次大步上前,山沒了,出現在眼前的是大紅臉,單鳳眼,手持大刀的關帝,擋住了去路。關帝擡腳蹬在一塊石頭上,側面而立,不屑正臉面對張常明,從眼角里射出一絲寒意。張常明瞬間明白了,第一次自己心裏充滿未知,就顯現高不可攀的山岩,似乎有讓人知難而退的意思。這次心懷憤恨就顯現關帝爺,是要用關帝嚇退自己。張常明笑了,這都是自己內心的呈現。

    擡腳踢向關帝的大腿,關帝的身影倏忽不見了,感覺好似踢空一樣,一個踉蹌自己險些摔倒。忘了這就是個虛像,還用這麼大力氣,張常明笑自己愚蠢。沒走兩步,眼前又出現一尊怒目圓睜的韋陀,手臂粗的降魔杵在頭頂晃動,隨時要砸下來。張常明急了,心說又來迷惑我!又是一腳踹在韋陀的胸口,“砰”一聲響,張常明眼前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一扇門歪在腳下,屋裏是坐在輪椅上滿頭白髮、身形枯槁的玉樞子和他身後二十來歲的徒弟。

    “好啊,果然有道行。你們大道莊實力確實很高啊!居然能破了我的陣法。”玉樞子說。

    張常明看着眼前幾次害自己的老傢伙,強按捺心裏的怒火,勉強做了個作揖的動作,算是盡了道門的禮儀。然後才緊攥雙拳,狠聲問:“區區一個障眼法就能迷惑我?你想的美!爲什麼幾次謀害我?你和我有什麼仇什麼怨?說!”

    “唉,你我無怨無仇。只不過偶然見你修煉小成,我這些年又難有突破,才產生要奪舍的念頭。本來還不急於現在就佔了你的身體,沒想到元神被你們發現,還被重傷,成了現在這樣兒,也是命數呀!”玉樞子苦笑,又說:“一切罪責都由我承擔,你不要傷了我徒弟。”

    “你敢傷害師父,我和你拼了!”玉樞子背後的小徒弟喊着,跨出一步作勢就要衝上來。

    “梁力!你站住,你打不過他!你師兄來了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何況他們還有至寶九老仙都君印。你告訴繼世,記住!今後千萬不能與大道莊爲敵!好……我這條命你現在就可以拿走。”玉樞子叫住徒弟,留下遺言,最後轉向張常明說。

    張常明已經覺察到玉樞子命在旦夕之間,隨時都會死,根本不用自己動手。輕蔑地笑笑,說:“你還知道不能與大道莊爲敵,附在我身上那會兒的囂張勁兒哪去了?你這麼爲徒弟着想,看來也不是個十足的壞人。我要你的爛命也沒用,自己留着吧!不過我看你這把年紀,修煉了一輩子也不容易,死之前要告訴你幾句話,免得你執迷不悟,來生也修不了正道。你所謂的元神不是真正的元神,最多叫做陰神,你那是修偏了。再說九老仙都君印,一塊玉印而已,我們並不把它當寶貝,否則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用,就算九老仙都君印有法力,也應該是在人家茅山宗的手裏才能發揮出來。你是見了九老仙都君印自己覺得心虛而已,即便不借助九老仙都君印你照樣不是大道莊的對手,說不定輸的更慘。哼哼……一顆玉印而已,就把你嚇得要死……哈哈……。”

    張常明真真假假的一通話說完,不管玉樞子師徒有什麼反應,轉身就走出去了。走了幾十米,就聽身後梁力撕心裂肺的哭喊“師父……師父……”大概玉樞子已經死了。

    張常明說的話猶如一把鋼針,根根插進玉樞子心裏。玉樞子才明白,原來自己長久不能突破,是因爲太執着於自身軀體感受,雖然陰神也能離體,卻越修煉越遠離了大道!原來神聖如九老仙都君印這樣的法器,人家都不珍視!原來自己迷惑於外物,幾十年的修行路徑是錯的!玉樞子感覺自己徹底悟了,也晚了。腦中“轟隆隆”巨響,曾經堅定的信念崩塌了,曾經引以爲傲的祕法瞬間都如煙雲般消散,命也消散了。

    走下山的張常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該怎麼回去呢?在山下坡頭村轉了轉,村裏都是些老弱婦孺,沒有人也沒有車可以送自己回去。張常明這纔想起用手機約一輛車過來,卻因爲平常不擺弄手機,不會使用。“這些東西還是很有用的,回去得好好學習學習。”張常明好不容易約好車,在一棵樹下靠着等車。

    “張常明!殺人犯!……”

    “明明子!我殺了你,給師父報仇……”

    應該是玉樞子那兩個徒弟,梁力和繼世來尋仇了。

    山上跑下兩個人,一個是剛纔見過的梁力,另一個是位五十來歲道士打扮的人。兩人見到張常明,嘴裏喊着“殺人償命!”,“給師父報仇”,兩把劍就直刺過來。

    張常明閃身躲開,轉到樹後,大喊:“你們錯了!玉樞子不是我殺的……梁力,你見我動手殺你師父了嗎?”

    “誰知道你用的……什麼邪法!之前好好的,你一來師父就走了。肯定是……你害的!”梁力說着,一劍一劍不停地刺向張常明。

    “再說一遍,玉樞子的死和我沒關係!倒是你們謀害過我好幾次……停!我要用絕招了……”張常明的絕招就是挺胸迎向劍尖。

    梁力和繼世見張常明不僅不躲了,還挺胸接劍,剛覺出詭異來,已經雙雙倒地不起。

    張常明踢飛寶劍,教訓他倆:“我要想殺玉樞子和你們倆易如反掌,用得着這麼麻煩嗎?今天不和你們計較,今後繞着我走,聽見沒!”

    遠遠得已經圍上來一大圈人。看來今天是殺不了張常明,報仇也無望。繼世拉起梁力恨恨的轉身走開,留下一句狠話:“你等着!終有一天讓你付出代價!我要親手殺了你!”

    繼世和梁力走後,張常明腦袋裏一陣絞痛,異人警告:“讓你帶我出來是要你保護我的,我不是給你擋劍的!再這樣讓我歷險,還不如直接把你弄成癡呆,就沒人欺負你這個傻瓜了。”

    張常明沒想到異人的反應這麼強烈,心裏安撫異人:“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是有意的,剛纔人家是兩把劍,我實在躲不過去,才那麼做的。你要是怕受傷,回去我就把你放在個安全的地方,別跟着我啦。”

    “不行!你把我藏起來後救援來了可能會找不到我,我得多留點印記纔行。”異人說。

    “啊?印記!什麼印記?在哪兒?我怎麼沒見過?”張常明很驚訝,邊問邊向村口公路走去。

    異人不屑地說:“憑你們地球人的智力,能覺出來嗎?一羣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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