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的楊樹擡眼便見,那掛在枝丫間的楊樹花更像一朵朵白絮一般隨風飄揚,或許這正是城名的來由白絮城
稍顯破敗的小屋門前,臺階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白色,顯然是主人無心打掃的結果。
蘇慕睜開惺忪迷離的雙眼,透過木屋的紙糊窗戶,隱隱約約看見外面陽光正好。
收回視線,摸了摸身下硬邦邦的木板牀,有些詫異。
這是什麼地方
將房間掃視一圈之後,蘇慕的瞳孔縮了縮,陷入深思
她記得,她昨天代表老爸和幫內兄弟去歐洲執行任務,可在飛機上遇到了匪徒劫機,匪徒用意明顯,要自己的命來換,也不知道這是老爸什麼時候又欠下的人命,居然被人追到了飛機上。
蘇慕是想犧牲自己拯救全機人的,可是隨行的人不肯交出自己,就在匪徒炸燬飛機前的千鈞一刻,猝不及防的被隨行人猛的提起扔出機艙。
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蘇慕在極致的恐慌中聽到了飛機爆裂的轟鳴聲,同時感受到了足以炙烤成烤肉的熱烈石,讓人過目難忘
見蘇慕正側臉盯着自己,婦人興奮得盪開嘴角笑了,這一笑,就露出幾顆潔白明亮的牙齒,讓整個五官更加生動活潑了。
“淺淺,淺淺,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孃親還以爲以爲你,嗚嗚”
說道後面,婦人開始出現輕輕的嗚咽之聲,可她卻及時止住了自己的情緒。
上官勤笙很害怕,看着女兒醒來,不由自主的有些哽咽,她還以爲女兒會這麼一直昏睡下去,要知道,她都足足睡了兩天了。
她很少哭的,作爲上官家的大小姐,她什麼風浪沒見過,就算是被丞相罰到這偏遠的小山村,她也毫不畏懼,她只要能跟女兒在一起相依爲命,那些都不算什麼。
可是這次,她是真傷心,真害怕了。
孃親
聽上官勤笙說了半天,蘇慕猛揪住了最關鍵的兩個字,孃親搞什麼東東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孃親自己孃親不是老爸的三夫人嗎想想那個嬌媚如花的孃親,她就嗤之以鼻,眼前這是個什麼狀況
蘇慕忍不住伸手揉上眉心,心裏糾結,再一次陷入沉思。
上官勤笙望着正凝眉沉思的蘇慕,立馬又展開了笑臉,小心翼翼的端着一隻裝了熱水的破陶碗,遞向蘇慕。
說着,就把舉着的碗向蘇慕靠。
蘇慕聽着耳邊關切的話語,想到那個只知道爭寵豪賭的三夫人,心裏頓覺心疼,這纔是一個孃親正常的反應吧。
而三夫人只把自己當成她在父親面前爭寵的工具,從來不顧及自己生死,甚至十二歲就讓自己跟着父親經歷刀槍之戰。爲的,不過是讓父親對她高看一眼;當自己受傷回家之時,她從不關心,甚至是不聞不問,眼中只有限量產品以及她的賭博事業。
不過這樣也好,經過幾年以來的實戰歷練,加上黑道老大父親的有心栽培,蘇慕的武藝已經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在現代世界中,可以說少有人敵。
蘇慕將手從眉心處移開,支起手臂,忍住全身的痠痛慢慢的坐起身來,伸出手,從上官勤笙手中接過碗,順帶幫她擦掉額角上的竈灰。
由於她這一挪動,頭部忽然一陣劇痛,似被箭擊鑽鑿般狠厲。
伴隨這陣陣的鈍痛,一些碎片像畫面一樣串連起來,不斷的灌向腦海
白絮國蔚丞相府邸嫡出大小姐蔚淺淺
吸納完所有記憶,蘇慕擰了擰眉心,額前香汗淋漓,已是額發浸染。
緩了緩,一條信息閃電般劃過她腦海,她這是穿越了還穿越成了什麼丞相府千金不對,丞相府的千金和夫人怎麼會是這副德性瞧瞧這屋不遮雨的茅草屋,怎麼看都不像是在丞相府啊
擡頭看看屋角織成的蜘蛛網,低頭看看牀邊不住跳躍的臭蟑螂,再瞅瞅身邊雖有姿色卻面色泛黃的狼狽孃親,蘇慕的眉心劇烈跳動了幾下,想哭都沒了眼淚花兒。
“淺淺,快喝啊,喝點水潤潤腸”
正當蘇慕心如死灰,心如刀絞的時候,上官勤笙把臉湊近了,輕輕的撫了撫蘇慕的頭頂,滿心愛憐的嘆道:“都怪爲孃的沒用,也沒錢給你請大夫看看,還好你夠爭氣,給娘活了過來,你可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娘還等着和你一起去採野菜呢”
“娘,我喝”
不由自主的,蘇慕喚她孃親。
蘇慕幹完一碗白水,上官勤笙連忙接過陶碗,放到了牀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