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他害怕的那般,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視線從她慘白的面孔移向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手掌,忍不住覆了上去,輕聲問道:你還在嗎,你能感覺到嗎
回答他的,卻是詭異的安靜。一陣風莎莎的從窗戶吹了進來,白羽烈擡頭朝窗戶望去,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飄起了雪花兒。
“我還是來遲了嗎”白羽烈的氣息微弱,仿若身體被抽空了一般,頹廢的跪坐在她的牀榻前,看着窗外的雪花兒,仿若回到了幾月之前,那滿園桂花香味的桂花樹下。
“你都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孩子是我的嗎”仿若自言自語,又仿若對着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問詢。
白羽烈的雙眸空洞而無神,有那麼一瞬,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身在此處的目的。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聽見外間傳來不規則的腳步聲。思緒一點點的回籠,憑着直覺,他知道,來者並非一人,應該是兩人,而且是一主一僕。
伸手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失魂落魄。
剛剛做出一副自以爲鎮定自若的模樣時,腳步聲已經站定在了身後,回頭看去,風夜瀾和夜生正雙雙疑惑的看着自己。
他知道,他們一定很困惑自己是何人。
果然,下一秒風夜瀾就開口詢問自己了。
目送白羽烈離開之後,夜生才把目光移向躺在牀榻上面色慘白的蔚淺淺。
看着風夜瀾一臉的難過,夜生不由自主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如自己所料,已經氣息全無。躊躇了半晌,夜生還是禮貌的開口問道:“公子,蔚姑娘已經毫無氣息了,你確定要試試”
“怎麼”風夜瀾看了夜生一眼,“保命丹不是能起死回生的嗎,難道這也是空穴來風”
夜生躊躇的後退了一步,委屈的道:“公子可知,師傅爲何將我和晝生取名爲夜生和晝生嗎”
風夜瀾面無表情的搖頭:“不知,可有說法”
“夜生,夜生,顧名思義,爲夜而生,而誰是夜呢,顯然是風夜瀾公子您啊;同樣的,晝生,晝生,當然就是爲三皇子風晝軒而生了,是以,我和晝生的命都是公子您和風晝軒公子的;也因此,在風嵐帝的旨意下,師傅從小就把我們倆培養成您的保命符;之所以要讓我們以血爲藥,其實卻並非我們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而是告訴我們,如若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必定得以鮮血爲祭。我們的血雖然的確有解百毒之奇用,但卻並不一定能起死回生。所以,蔚姑娘現在這情況,我也保不準會不會有效。”
“夜生,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研究醫術,我相信,對蔚姑娘現在這種情況,你並非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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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束手無策。”風夜瀾看向夜生,眸光中居然帶着絲絲乞求,“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哪怕有一線希望,我也希望你能全力一試。”
一直蹲坐在一旁的風夜瀾,聽夜生如此一說,這才擡頭朝他看去,只見他正朝自己伸出左手,一臉堅定地看着自己。
“劃破你的血管”雖說風夜瀾確實是想救蔚淺淺,可要自己親手劃破跟隨自己十幾年、親如兄弟的人的血管,他還是有些下不了手,“那會對你造成怎樣的後果”
夜生從風夜瀾的眼中,清晰的看見了那抹擔憂和遲疑,心中充滿了感激,更是故作輕鬆的道:“放心吧,公子,只是給她喂點血,我不會有事的”
看着夜生愣了片刻,不知爲何,正當夜生做出了挽救蔚淺淺的決定之時,風夜瀾卻有些遲疑了:“你確定這樣就能救她”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夜生倒是笑得輕鬆。
“來吧,公子”夜生再次把右手的血管暴露出來,放在夜生的跟前,“我自己怕割得淺了,流不出血來”
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的蔚淺淺,風夜瀾回頭看向夜生,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疑惑的問道:“要怎麼割”
“最好是剛好劃破血管,但不要把整個血管劃斷,要是劃斷了的話,恐怕一時半會兒不能恢復了。”夜生說完,閉上雙眼,等待着匕首接近皮膚的冰涼觸感。
風夜瀾是有些爲難的,一方面是跟隨自己多年,親如兄弟的夜生;一方面是躺在牀上,幾乎已經確定毫無生命跡象的蔚淺淺。前者雖然是自己的侍從,卻陪伴自己多年,頗得己心,而後者雖然是自己鍾愛之人,可自己卻知道,這一世,倆人的緣分如若此時似有似親的地步,僅此而已。
可看着牀榻上的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風夜瀾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傾斜了。
“抱歉了,夜生”
風夜瀾說這句話,不再猶豫,舉起匕首劃上夜生的靜脈血管,一陣殷紅噴涌而出,甚至有點點鮮血濺到了風夜瀾的臉上,帶着絲絲的溫熱溫暖了他此刻冰涼的皮膚。
快速的扔掉了手中的匕首,風夜瀾趕緊握住夜生的右手,快速的伸向牀榻上的蔚淺淺身邊。
血液仍舊不斷的潺潺流逝,夜生用左手握住半吊着的右手,強忍住痛楚,虛弱的對風夜瀾說道:“快,想辦法把她的嘴脣掰開”
風夜瀾見狀,索性爬上牀榻,蹲在一側,雙手用力把已經冰涼的她的臉頰緊緊的捏住,迫使她微微張開脣角。
夜生趕緊把右手移到她的脣邊,讓自己的血液全數流進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