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賢,你別激動”青衣朝薛子賢走近了一步,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給他一點力量。
薛子賢狠狠的一揮手,揮走了青衣的手掌,也揮走了他的好意。
“薛子賢”阿沁看着眼前的激動萬分的薛子賢,大聲的喊了他的全名,趁着他安靜的那一秒,快速插入話題:“我不管你認不認識薛林江,我得告訴你,案几上的那顆人頭,就是薛林江的,若不是將軍託我一定得把人頭帶回來,給你留個念想,我也不會在相府傻傻的等了四五個時辰,而且還親自看了一出家庭暴力喜劇,恐怕,從昨日開始,丞相大人已經開始算計我的人頭了吧”
“你放心,他沒有機會的”坐在椅子上的白羽烈忽然幽幽的開了口。因爲他的開口,愣是讓正氣凜然的阿沁沒有繼續說下去的了。
阿沁無奈的瞟了一眼白羽烈,轉頭看向薛子賢,聲音已經柔和了許多:“我們的確調查過你的身世,我們也知道這個薛林江跟你並非有多好的交情,但,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血親,雖然他的死,是罪有應得,但,因爲你,就因爲你,因爲你是我們中的一員,我們不想你以後有任何遺憾,或者多年以後知道此事之後,因此和我們產生嫌隙,那樣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現在我把他帶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如若你堅持不要這顆人頭,那我們也只好隨便找個地方給他埋了。”
“阿沁”青衣看着阿沁欲言又止。
“青衣大人,怎麼了,我說錯了嗎”阿沁問道。
“阿沁,先讓他靜靜”青衣低聲說道。
阿沁看向青衣,默然的點頭,視線再瞟向白羽烈,白羽烈也是一臉的淡然。
薛子賢的確無法立即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叫什麼事兒啊,這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男人,就算他的確是父親,可他從未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啊,現在爲何要拿他來說事兒呢,而且還因此讓自己處在如此尷尬的境地。
情緒慢慢得到緩解之後,薛子賢的思緒也慢慢恢復了正常。再次擡眸看着等着自己平靜的三個男人,薛子賢終於釋然了。
是啊,世事變遷,誰知道多年以後的自己,會不會想起這個父親誰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跟眼前的幾位產生嫌隙,如此想來,他們能把一切可能想在前面,豈不是好的
“那裏面,真是薛林江”薛子賢問。
白羽烈見他已經不在哽咽了,眼神也變得清明瞭,這才站到他面前,非常肯定的道:“裏面的確是薛林江,大約在一個月前,他殺死了蔚淺淺,這是我親眼所見,所以,你不必責怪阿沁或者丞相,這次,真是他罪有應得”
“蔚淺淺就是丞相第一任夫人的女兒蔚淺淺嗎”薛子賢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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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
“不錯”這次回答他的是阿沁。
“你還記得那日在驛站外面遇見我們的情景嗎”青衣問。
“記得”薛子賢答。
“那日,我們原本就是要到毓蘭鎮去見蔚淺淺的,她跟我們將軍原本是舊識。”青衣解釋。
“那你們當時見到他殺人了,爲何沒有立即拿下”薛子賢疑惑。
“當日情形有些複雜,加上蔚淺淺當時正一個人躺在結冰的河面,鮮血流了一地,將軍心裏記掛蔚姑娘的傷勢,並未及時拿住人,而是派了我等跟上,暗中觀察,目的就是緝拿幕後真兇,真沒想到,薛林江的幕後主人,居然是當今相府夫人,上官然雪。”阿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什麼”薛子賢更是驚恐的睜大眼。
“你不知道吧,你這個風流爹爹,跟上官然雪相好了三年之久,我在想,也許蔚丞相怒斬薛林江,並非真的因爲他殺死了蔚淺淺,而是他給自己戴了三年之久的綠帽子,讓他忍無可忍,才如此決斷。”
“哈哈哈,還真是報應”薛子賢忽然仰天大笑,剛纔的悲哀已全都被這笑意取代。
“子賢,我既然有心招募你,就希望你能心思純淨的跟在我身邊,你如果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如若你選擇離開,我也絕不攔你,說到底,這還是你父親”白羽烈忽然開口。
薛子賢朝白羽烈有禮的鞠了一躬,這才淡淡的道:“將軍嚴重了,這是哪門子的父親,通過今日一事,小的也明白了將軍的爲人之道,將軍如此重情重義,凡事想得如此周到,定然會是一個是非分明的好主子,小的定然相隨,只是,小的出生寒窯,恐玷污了將軍之威名”
“薛公子客氣了,既然將軍對你拋出了橄欖枝,怎麼會在意你的出生,你不知道吧,我和阿沁都是將軍小時候撿回來的,對我們,將軍尚且如此,何況是你”青衣見事情差不多成了,也開口寬慰起了薛子賢。
“對啊,我們主子,從不是隻看出生的膚淺之人”阿沁跟在青衣後面說了一句。
“如此,那子賢就有勞大家提攜了”薛子賢甩開衣襬,跪在地上朝青衣和阿沁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磕完頭之後,轉了個方向,面對白羽烈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我薛子賢願意誓死追隨將軍,還望將軍接納”
“好,好,好,起來說話,子賢”白羽烈扶起薛子賢,四人相視而笑。
大家對薛子賢的正式加入,都表示欣慰。
薛子賢的視線,最終還是回到了案几上的那暗色花布上。他目光如炬的看向那個血腥味兒的來源,一步步的朝案几走去。
腳步站定在案几跟前,回頭朝看着自己的三人看了一眼,得到三人的眼神鼓勵之後,他才緩緩伸手,拿起案几上的那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