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宗師先後慘死,巨熊宗師也不敵,即使爆發了祕技,損去陽壽,可仍然被拖住,進退不得。
他大喊一聲,願投效齊王府,作爲世子座下的奴僕。
但玄冥二老不給他這個機會,殺招頻出。
很快,護體罡氣炸散,一掌落在天靈蓋上。
他七竅流血,眼球翻白,慘死在玄冥二老的殺招之下。
趁此良機,飛鷹宗師振翅高飛,內力澎湃,幻化成了一對羽翼。
羽翼一振,捲起罡風。
他動用祕技,擊退宋乾,強行殺出了一條路。
趙九歌眯眼,屈指一彈。
咻!
一束金芒破空,狠狠打在他的後背,炸散開來!
他身形一個踉蹌,激活真血,令全身的血液沸騰,壓下傷勢,就要逃跑。
趙九歌握劍,施展劍術殺招。
一股靈光奔涌,繚繞袖袍之上,仿若流動的泉水,令人動容。
下一瞬。
他一劍斬出,一抹弧光飆射,化爲一束烏色劍瀑轟殺而至!!
轟——
飛鷹宗師慘叫一聲,胸口刺穿出一個碗口狀的大窟窿,骨肉可見,徹底活不成了。
他瞪大了眼珠,難以想象自己堂堂一個宗師大人物,死在了這荒山野嶺之中。
啪!
屍首落地。
四大宗師,全軍覆沒。
武者修得宗師之境,已是高齡,個個都惜命得很,倘若不是爲那延年益壽的奇物,又豈會冒風險,劫走朝廷重犯。
但奈何,趙九歌故意設局,壓榨出了孫符和夏紫陌最後的價值,誘殺前來劫人的宗師。
目前來看,趙九歌的誘敵之策,執行得十分順利。
此計,最大的好處,便是敲山震虎。
那一羣武林宗師好好掂量一下,敢勾結拜月神教,就是與齊王府爲敵,身爲宗師,照樣得死。
同時,也威懾一下國內權貴、軍閥藩鎮,這天下,終究還是趙氏一族的。
“世子神勇!天下無雙!”
“一統武林,指日可待!”
將士們歡呼起來。
宗師之戰,戰況一面倒。
四大宗師伏誅,趙世子連殺三名宗師,如何不讓他們熱血沸騰!
而宋乾、玄冥二老一滯,眼底皆有驚愕之色。
孤影十三劍,一門攻傷疊加的劍術,修煉大成,不遜於頂尖武學,源自孤鴻,極其難練。
而趙世子不僅練成,還領悟了其中的殺招,這纔多久?
細細想來,趙世子一路奇蹟相伴,身爲少年宗師,學會這些不是有手就行?
一想到這,衆人頓時覺得合情合理……個der!!
尼瑪的就離譜!!
“不,不可能!”
囚車內,夏紫陌呆滯地看着這一幕。
而身旁的孫符更是一擡頭,僞裝的頹廢假象被撤去,眸底,流露一抹駭然之色。
他苦笑。
近一個月不見,趙九歌的實力突飛猛進。
別忘了,他還有瀑布靈光,未曾動用。
天地交感之下,那些上乘、乃至頂尖武學,會爆發何種威能!?
一抹靈光增幅一成。
拇指大可增幅三成。
那麼如江湖般寬闊、如瀑布般橫流、如滄海般浩瀚呢?
在這一刻,孫符絕望了。
不止是逃生的希望破滅,更有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後起之秀,以一種崛起之勢,凌駕於一大衆老頭子之上,這巨大的心理落差,換誰不崩潰?
趙九歌屈指一彈。
孫符一滯,眉心被金芒貫穿。
而那夏紫陌,嬌美清秀,有一種落魄公主之美,可仍被一抹劍芒炸碎了美人頭顱。
趙九歌微笑,神色淡然。
眸底深處一片冰寒。
自此一役,對方有所警覺,不會輕易上當,所以這倆人也就沒用了。
一旦廢物沒了價值,就早點死,免得橫生禍端。
掃了一眼逐漸凝形的怨魂,他暗暗點頭。
嗯,
這些屍體燒成骨灰,都撒進普陀寺裏,我佛慈悲,普度天下,定能感化他們的。
至於主持不同意?
沒關係,加工成化肥,撒在寺廟的菜園子裏,豈不合情合理?
宗師骨灰種出的菜,絕不非凡,只能便宜普陀寺的和尚們了。
就在衆人打掃戰場,踏上回城路時,趙九歌一揮手,示意衆人停下。
很快。
林木中先後跑出兩道人影。
爲首一人,穿戴黑甲,齊肩短髮,一雙修長大腿邁動,十分養眼。
但後背的護甲炸碎了一小半,雖有內衣遮掩,但還是有少許白嫩肌膚露了出來,並滲出血。
後者一襲灰袍,渾身浴血,右肩、胸膛都有明顯的貫穿痕跡,險些慘死。
這二人,正是夏侯芸、夏侯烈。
暗中奉趙九歌之命,以押鏢之名,潛伏暗中,去狙殺另一路的宗師。
這,
也是趙九歌與之夜談的結果。
若夏侯一族表現得好,他願接納夏侯一族,成爲齊王府的政治盟友。
“請殿下出手,救我二伯一命!”
她紅了眼,一向倔強、自信、高傲的她,竟有些悽美之感。
無助、迷茫、困惑、自責,一瞬間涌上了她的心頭。
而身後的夏侯烈,強撐的身體微微一顫,吐了一口黑血,猛地昏迷了過去。
宋乾眼光毒辣,他看了一眼,給對方服下一種續命藥,道:“這是內傷,是內罡宗師的手段,能重創你們,絕對是宗師中的強者。”
趙九歌冷芒一閃。
心中,暗暗點頭,另一條路線果真出事了。
他收斂異色,立即上前,假意關心:“究竟出了何事?夏侯烈將軍怎麼遇害了!?”
夏侯芸紅了眼,淚光打轉。
此時的她,剝去外層,柔弱得像一個小女孩。
但她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說道:“那邊,倆個宗師伏誅,是清虛派的人,但之後,我們遭到一個妖魔的偷襲。”
趙九歌皺眉:“妖魔?”
有些武者,修煉特殊武學,會令自身容貌大變。
諸如,五毒教的人,修煉毒經,讓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醜陋怪物。
但,
拋棄了容貌,真能變強!
“那妖魔青面獠牙,穿着一件黑色披風,輕功極快,我們陷入苦戰,連求援信號都發不了。”
夏侯芸呼吸,逐漸平靜,“我族的一個宗師老僕,爲了護住我們,動用了禁術,與那妖魔血戰,生死不知,極有可能遇害了。”
趙九歌點頭。
他擡頭,瞥見那一株樹枝上倒立的黑披風。
那裏,正有一個老人,皮膚乾癟粗糙,仿若一張人皮糊在上面。
他微微一笑,慈眉善目,卻莫名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