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烈軍的馬蹄,踏入隴西,距皇城的直線距離不足三百公里,中央朝廷受到嚴重威脅。
朝廷震怒。
鐵烈蠻子不宣而戰,侵我邊境,亂我江山,罪不容誅!
大燕皇帝下令,迅速調集四方兵馬,二十四路節度使率軍北上,迎擊鐵烈,救駕勤王!
同時,任命齊王趙牧爲天下兵馬大元帥,統帥三軍,驅逐鐵烈,復我河山,節度使皆聽齊王之令!
詔令一出,天下皆驚。
同月。
齊王所率的神火軍步步推進,拜月神教元氣大傷,一聽到齊王的名號,望風而逃,龜縮東海各大島嶼,再無一戰之力。
四大護法之一的白眉老嫗,被齊王座下高手偷襲,斬於海角崖,神火軍士氣大振,僅僅大半月,在東海攻佔了十三座島嶼,形如半月,封鎖邊境。
而聖上一紙詔書快馬抵達,神火軍放棄了進一步推進的機會,加之東海迷霧再現,後勤補給線過長,齊王留下一萬神火軍駐守島嶼,再率其餘軍隊,揮師北上。
……
蘇城。
一座酒樓,喧鬧聲此起彼伏,龍魚混雜。
“他奶奶的,這些蠻子瘋了不成,見誰就咬,我大燕將士定要殺回去,好好出一口惡氣!”
一個絡腮鬍的大漢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鐵烈攻入大燕,隨着時間的發酵,早已天下皆知。
衆人憤然。
江湖義士,雖對朝廷不滿,但在大局觀上,還是偏向於大燕一些。
昔日,鐵烈雖時常犯邊,但也只是搶奪一些牲口、絲綢、棉花等物資,規模小,最多也不會超過一萬人。
如今,竟集結了如此龐大的軍隊,十萬大軍攻破了四大軍鎮,涌入中原,恐怕,是要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
一名腰繫酒葫蘆的老人,白髮蒼蒼,道:“三城九鎮,首尾呼應,鐵烈蠻子多次犯邊也沒討到好處,還損失不少人馬,不到迫不得已,鐵烈也不敢與我大燕輕易開戰。”
“但這怪天氣,一年比一年冷,聽說去年北方草原遭受到了一場罕見的雪災,牲口牛羊凍死無數,爲了活命,這些蠻子也是下了血本,居然還成功了。”
“幹!”
大漢吐了一塊雞骨頭,狠狠灌了一大口酒,罵道:“自己沒得喫就來搶我們的糧食,餓死活該!媽的,老子這就參軍,拼了命也要殺光這些狗雜種!”
“鐵烈人,一羣蠻夷罷了,說是人都擡舉了他們,何必對這幫畜生客氣。”
一名才子搖了搖扇子,神色淡然。
相較於北方,南方一片安和,恐慌感並不多。
其一。
大燕子民對朝廷很有信心,十大神軍縱橫天下,四百年來風雨漂泊,大大小小也有過內部叛亂、外族侵略的情況,皆是被朝廷擊敗、鎮壓、驅逐,自祖輩起,就豎立起了一個大燕無敵的印象。
大燕地域遼闊,物資豐產,軍民一心,而鐵烈國長途奔襲,在大燕境內不得民心,羣而攻之,如陷泥潭。
其三。
齊王趙牧,乃行走世間的武聖,振臂一呼,應者雲集。
在一些地方,被視爲與人間三聖並駕齊驅,可見其威勢達到了何種地步。
由齊王組建的神火軍,在十軍之中可稱第一,也只有北天王周恆的虎賁軍相抗衡。
眼下,齊王率領神火軍、幽州突騎、青州鐵冠,共計九萬兵馬,人人皆是精銳,再加上一路的節度使響應,就是將近二十萬兵馬,這等戰力可想而知。
當談及周恆失職,讓蠻子入侵中原,衆人神色不一,似乎有些忌諱。
要知道,北天王周恆經營大戈壁二十餘年,對朝廷政令陽奉陰違。
甚至,邊軍將士出現了只認主帥不認君的情況,早就是一代權臣,若不是對齊王有所忌憚,自立爲王都有可能。
而這,就涉及到了趙氏嫡系一脈的短處。
即使坐擁大燕最豐富的資源,世俗中最大的權勢,但人才英傑太少,無法駕馭羣臣,還得求援支脈,着實有些丟臉。
“不好說,不好說呦。”
老者飲了一口酒,搖了搖蒲扇,道。
“鐵烈可恨!但那居於朝廷的奸臣楊國忠更可恨!”
衆人議論中,一個少年義憤填膺。
少年名爲吳均,是一名軍部將士的後人。
“原來是先烈的後人。”老者恍然。
吳均頗爲憤慨,當談及鐵烈時,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他的祖父,就是死在了鐵烈的馬刀下。
在場衆人,以江湖好漢爲主,皆是真性情,碰上個這麼一個小傢伙,還是軍人的後代,令人心懷一絲好感。
“既然身懷報國之心,老夫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對於吳均,老者很是欣賞。
“願聽老人家指點。”吳均很是恭敬。
這位老者,也不是一般人,乃潛龍學府的大學士,學識淵博,長居於酒樓茶坊,對天下事有獨特的見解。
“齊王統帥三軍,迎擊鐵烈,那麼,齊王府成了重中之重。”
“因此,當今陛下賜予趙世子一份擴軍的詔書,呵呵,未及弱冠,冊封爲少將軍,領兵一萬,獨攬大權。”
老者娓娓道來。
聞言,衆人皆露出了一副驚愕之色。
“老人家,你莫不是在糊我?趙世子即使再怎麼英明神武,年少有爲,但終究太過年幼,封這麼大的官職,滿朝君臣怎會答應?”
大漢噴了一口酒,一臉呆滯。
而那吳均,臉色微微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