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頭,累累白骨堆砌,高達百丈,滲人的陰風撲面而來,猶如鬼嘯。
即使是仙人,也爲之動容,白骨太多了,堆積成山,欲與天高!
這座山頭,盛產數種仙材。
其中一種名爲骨乳,與石鐘乳並稱爲地寶雙絕。
在一個白骨堆成的大殿。
一名妖仙,頭戴一頂鐵盔,身穿一副錦繡紫金甲,足下踏一雙獅蠻靴。
他中年人模樣,雙鬢斑白,一雙眼光如明鏡,兩道眉豔似紅霓,口若血盆,齒排銅板,號稱百足大妖。
在南疆,妖族按照實力,劃分爲妖兵、妖將、妖王、大妖。
大妖,是統御一方的梟雄,擁有極爲強悍的實力。
若按人族的說法,就是紫府境後期,靈韻豐富,不缺法力。
此妖。
正是南疆三巨頭之一,佔據三萬裏的地盤,這還沒算上跟隨他的妖王。
“此事屬實?”
他冷下臉,盯着眼前的一個羊頭妖仙,眯眼道。
羊仙臉色微變,掌心浮現一絲汗水,壓迫太大了。
他察覺對方心底,是想吃了他,增長一道的底蘊。
“是,
此乃我三兄弟親眼所見,絕不敢欺瞞上仙,請上仙明鑑。”
羊仙故作鎮定。
氣氛驟冷,雙方沉默了下去,羊仙感受到一絲壓抑,垂首,不敢擡頭。
他怕一擡頭,迎上對方口器亂飆的猙獰大嘴。
“好,此言若真,爾等立功不小。”
良久。
百足大妖說道。
對仙帝的木道傳承,他帶有一絲熾熱。
但這涉及到玄鳥一族,令他有些遲疑。
萬妖朝內,等級森嚴,百足大妖的體內,有紫金天蜈的血脈,後者乃是萬妖朝冊封的侯,實力強悍,繁盛時期,曾統御數百座城池。
而玄鳥一族,乃是神禽,這一族跟隨過鳳帝,有從鳳之功,冊封爲王,統御百萬裏的亂星海。
這一位自稱玄鳥族的小王爺,身份,可能沒錯。
“可曾見過諸王令?”
百足大妖謹慎,道。
每隔百年,妖中王族默契舉辦一場諸王之爭。
他們派遣年輕一輩的族人,出外歷練,爲族中爭奪地盤,收服手下。
而諸王令,就是身份的證明。
來犯妖族不得違抗、暗殺、脅迫,否則就是與這一族結仇,不死不休。
當然。
保障年輕天驕的最大保險,就是諸王令一旦祭出,有妖族強者的全力一擊,並有治療、瞬移、召喚、防禦等效果。
想到這,百足大妖陰冷了下來。
萬妖朝上百個王族,天驕數不勝數。
而玄鳥一族的目標,盯上了南疆,所謀不小。
諸如青丘,就是數百年前,有九尾妖狐一脈搶到這個地盤,統治二百餘年。
來此棲息的,也是族中犯了大罪,被流放至此,這纔有了青丘寶庫,攜着族中某一脈的遺產,積攢實力,期待有朝一日迴歸。
這也是南疆三巨頭心生忌憚的原因。
明面上,不敢進犯青丘,怕沾染因果。
某個路過的九尾狐妖仙一巴掌就能拍死他們,形魂俱滅,太不值了。
“未曾。”
羊仙靜下心,說道:
“而且,他並未動用玄鳥族的神通。
據現場來看,有可能是某個法寶,收取地氣。
這使得樹妖王沒了地利優勢,慘敗於二仙之手。”
本身是星道妖仙,可追尋線索,情景再現。
百足大妖沉默。
忽然,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然利齒。
“此妖不一定爲真,
乾脆,讓爾等三仙,去試探一下他的斤兩。”
百足大妖笑道,目光灼灼,幾乎要喫人。
羊仙眼皮一跳,遲疑,忍不住道:
“上仙,他有青毛獅做擋箭牌,應付各路妖王。
本體收走了黑山嶺,躲入青丘,與妖狐結盟,這……
我等三兄弟,也不是對手。
不如,等到妖仙大會,再借機試探……”
他犯難了。
明明是讓大妖出手。
結果,被反轉過來,自己三妖成了打手,這可不行。
“哦,本王記得,青雀臺的青炎地心火,可破百草園,你是在質疑本王的決定嗎?”
百足大妖冷道。
威逼利誘之下,羊仙硬着頭皮,應允下來。
他一步步,踏出大殿,慌不擇路。
可即使逃出了數百里,背後,那一抹如芒在背的感覺,依舊沒有消散。
“跟上去,等待機會,
若這三仙沒用,就當廢掉,煉成妖丹。”
百足大妖冷道。
一陣陰風拂過,一名黑甲碧裙的冷豔女子,淡淡一笑,遁入白骨中。
妖仙大會,實際上是一場局。
那一粒青帝蓮子,倒也算意外收穫。
……
紫府世界。
趙九歌鑽研金道經文。
砸下仙人層次的1點潛能,大衍化決加速領悟,這部仙經,被趙九歌喫透大半。
再砸1點,趙九歌心中,生出不少對金道的理解,絕不止入門階段,可能一步跨越到小成之境。
刀槍劍戟,皆是由金所化。
形狀不同,厚度不同,有諸多變化。
他眸心一凝。
七寶妙樹內,有七色金氣繚繞,似乎,被一種木道仙術搭建而成。
甚至,
他有一種預感。
道行再高几個層次,可以催動七寶妙樹,進行攻敵,效果絕不是單單的輔助。
至於寶輪碎片,被他放入七寶妙樹,居然能滋養、修復。
這一刻,他明白道行的體系。
仙人萌新階段:入門、小成、大成、圓滿。
之上,
就是大師、宗師、大宗師。
有了小成的道行,趙九歌修行金虹術,事半功倍。
再砸下最後1點潛能,半日內,也終於掌握住了。
身化金虹,一瞬十里,這種成就感,彷彿回到了縱地金光的那一刻。
轟!
忽然,一聲炸響。
趙九歌皺眉,有人在找自己,似乎是急事。
數股一心多用的意識,一下回歸。
他正在一個洞府修行。
此刻,
一睜開眼,熾盛的金芒爆綻,如一串閃電,炸碎了石壁。
“嘶……”
青毛獅很合時宜地倒吸一口涼氣,但扯到傷口,忍不住哇的一聲噴出血來。
“嗚嗚,小王爺啊,你要爲奴才做主啊!”
他沒骨氣地滾落在地上啊,一瘸一拐,後一條腿被廢掉,鮮血淋漓。
“誰幹的?”
趙九歌平靜道。
再怎麼說,這是他的坐騎。
如今,他也預料到有妖王挑釁,會來動手,但沒想到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