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在半空中輕輕一擺,溫寧起身,月牙退到一旁。
“溫寧大人可是這南淵皇宮裏的稀客啊,今天來本宮這裏,又是爲了何事”
溫寧聽着不善的口氣,就知道王后還在爲上次她跟楚天一起來西宮這件事懷揣在心。
她怎麼着也是大月國的人,意外來到南淵國。
突然就插入了這皇宮裏面,本身就不是一件妥當的事。
眼下礙於身份,溫寧也不好說話得罪王后,要是惹怒了她,那她在這皇宮裏可沒什麼好果子喫。
溫寧想了想,眉眼低垂了幾分,只能說兩句奉承,捧着王后了。
“上次突來西宮,溫寧無意冒犯了王后,所以特來請罪,還望王后保重身體,不要跟溫寧一般見識。”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后聽罷,像是千算萬算沒有料到溫寧突然會來這麼一出,實實在在地愣在了原地,片刻後才晃過神來。
手掌攤開在空中,寇紅指甲一覽無遺,對着溫寧的方向擺了擺。
“起來說話吧。”同時王后對着就近的一個宮女打了個眼色,那個宮女轉過去,將其餘的宮女和宮人都遣了出去,走出去的宮女順手帶上了門。
硃紅大門“吱呀”一聲沉沉地擊打在溫寧心底,她再擡頭,暗了色的屋子裏頓時就只剩下了她們四個人。
“謝王后”溫寧和月牙齊齊起身,月牙退後了兩步,垂着腦袋做空氣狀。
“你也不用急着謝本宮,這事本身就不是你的錯,王上病重後,楚天一手把持朝政,唉,本宮雖然是這西宮的主人,但也還不就是他想來就來一句話的事情,本宮可做不了什麼主。”
溫寧聽完後笑了笑,“王后說笑了,自古東西兩宮持平,太子殿下現在還是太子殿下呢,處處尊着您還來不及呢,哪兒能不把王后您放在眼裏”
“哼要真是這樣,那本宮倒是清閒了,又何必勞煩溫大人走這一趟呢。”
溫寧聽出王后話裏的意思,看她瞬間變了臉色的臉,就知道她這是誤會自己替楚天跑腿找麻煩來了。
連連搖頭撇清了自己和楚天的關係,說道,“王后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溫寧本是大月之人,若非太子點下跟大月王親口要人,溫寧怎麼也進不來這南淵的皇宮,溫寧也不願意做個以下犯上得罪王后的人,實在是唉”
一聲嘆息,道盡了她內心底下對楚天的怨憤和對眼下環境的無奈。
王后聽了手指一頓,從她進來就一直垂着目光總算是擡了擡,認認真真看了溫寧幾眼,像是在思考她剛纔說的幾句話。
像是過了良久,她才緩和了幾分臉色,問道,“看來溫大人也不容易,不過溫大人是個明白了,看的清東西兩宮的局勢就好,不要被某些人一手遮天的權利蒙了眼,分不清上下就行。”
“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好耽擱溫大人查案,說吧,你今天來這裏還有什麼需要本宮幫忙的”
後宮裏她看的東西多了,心眼也不會少,她就不信溫寧這一趟過來只是爲了跟自己請罪。
“謝王后娘娘寬宏大量”
既然她一口先問了出來,溫寧也不比再遮掩自己的來意,想着楚天交代了的事情,先是客套了兩句,就把自己疑問問了出來。
“溫寧今日來沒有其他什麼事,只是太子殿下說,南帝大壽在即,但是因爲南帝身子欠安,所以大壽不便聲張,準備在皇宮裏舉辦個小家宴就好,只需王后娘娘們還有皇子公主們參加。”
王后聽完,握緊了拳頭,像是在隱忍着怒火。
也對,帝王壽辰本來是件大事情,但是楚天這個太子,掛名暫處朝政的,卻搶了西宮的活兒,把南帝的壽辰收場變成了個小家宴,這也難怪王后會生怒火了。
溫寧心底得意地笑了笑,讓這個楚天平日裏給她處處端架子,這下看他怎麼處理。
目的達到後,溫寧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行了個禮儀準備閃人,卻被王后從背後叫住。
“溫大人”
“王后還有別的事情要吩咐溫寧的嗎”
“溫大人這幾天忙碌着十二的事,本宮也還沒有好好盡一盡一國國母的禮儀,溫大人什麼時候方便的話,本宮想略設薄宴,到時候還請溫大人賞臉。”
溫寧聽罷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點了點頭,“王后言重了,溫寧多謝王后賞識,到時候務必前來。”
“那就好。”
溫寧轉身帶着月牙一起離開西宮,回去路上,月牙的表情比溫寧還要震驚。
“大人,王后怎麼突然對大人這麼客氣啊。”她明明還記得第一次大人去西宮的時候,王后一副恨不得扒了大人皮的樣子,這轉變的態度也太大了吧
“她現在雖然是西宮的主人,南淵國的王后,但是南帝名存實亡,成了楚天的受控傀儡,被楚天幽禁閉門,那王后的靠山自然也就倒了,她一個女人手上沒權沒勢的,也就只能在後宮裏展示身手,根本就幫不了她兒子,遇上對自己有利的人,也就只能是看一個拉一個了。”
“噢,奴婢知道了”難怪剛纔大人突然態度翻轉,害的她還擔心大人膽大說殿下的壞話,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會不會找大人麻煩,原來大人是故意的。
大人現在做事情,真是越來越讓她想不明白了。
可是,她效忠大人的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回去歇着吧,晚上還有的應付呢。”
回了院子,看金風玉露兩個人棍子一樣拄在門口,臉上表情明晃晃地寫的不悅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