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雙眸泛着紅光,看着遠處古堡三樓主臥方向,很認真地回答道:
“少爺,燈是滅了。”
“這個我也能看得到。”
“是,少爺。”
“我覺得,先祖既然已經去了,那肯定就沒問題了,先祖是不可能看着族人淪爲別人口中血食的。”麥克說道,“雖然我們後人很不爭氣,但先祖畢竟是先祖,我是將自己代入到先祖的立場得出的結論。”
貝德先生開口道:“先祖身上剛剛呈現出來的氣息,十分恐怖和強大,如果連他也解決不了,那今晚就註定是艾倫莊園的劫難了。”
卡倫看了一眼貝德先生,問道:
“所以,您又忍不住想作畫了?”
貝德先生笑了笑,沒說話。
拋開世俗倫理約束,親眼目睹自己家園被覆滅,一邊看一邊畫,確實能夠誕生極好的藝術畫作。
這時,一道水霧從古堡那邊向這裏飛來,它所經過的地方,視線都產生了扭曲。
“先祖來了。”
麥克再次從輪椅上下來,跪伏在了地上。
貝德先生也是一樣,跪伏了下來。
然後,兩道水霧從主路位置分流而出,各自裹挾住了麥克與貝德,將他們拋向了遠處;
雖然他們兩位對先祖畢恭畢敬,但先祖對他們是厭惡到了連見都不想見的地步。
緊接着,主路水霧停到了卡倫面前,水汽完全消散,露出了雷卡爾伯爵的身影,普洱則坐在雷卡爾伯爵的肩膀上。
原本心裏還有些惴惴的卡倫,在看見普洱也跟着一起來了後,心頭石頭終於落下。
普洱從雷卡爾伯爵肩上跳了下來,跑到卡倫身邊,再熟門熟路地竄到了卡倫肩膀上坐下;
扭頭,特意瞪了一眼旁邊地上的那條金毛。
金毛有些疑惑地搖了搖尾巴,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得罪了它。
“卡倫少爺。”
聽到雷卡爾伯爵對自己更改了稱呼,卡倫臉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迴應道:
“伯爵大人。”
這時,
雷卡爾伯爵向着卡倫單膝跪下:
“艾倫家族,感激您的庇護!”
“您不要這樣,請您起來。”
“這是應該的,艾倫家族,有恩必報!”
雷卡爾伯爵將拳頭砸在自己胸口,
“可惜,我即將徹底湮滅,無法報答您的恩情,但我的族人,肯定會繼續侍奉您。”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說話,我不是很適應這種場合。”
“好的,聽從您的吩咐。”
雷卡爾伯爵改跪爲坐,雙腿盤起。
卡倫也坐了下來,只不過坐下來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身材高大。
“您可以坐椅子上。”雷卡爾伯爵說道。
“不用了。”
“好的。”雷卡爾伯爵伸出拳頭,對着面前地面砸了下去,“砰!”,地面上出現一個凹坑,現在,坐在凹坑內的雷卡爾伯爵在視線上與卡倫平齊了。
在看到這一幕後,卡倫可以篤定,雷卡爾伯爵肯定和普洱進行過豐富的交談。
如果說一開始,對方是把自己當作強大的秩序神教主教大人的話,那麼現在,則是將自己當作艾倫家族以後的依仗。
當然,有些人遇到這個局面,會選擇更加恣意地放縱;
但又有些人,會選擇儘可能地爲還活着的家人,去做點什麼。
很顯然,雷卡爾伯爵選擇了後者。
“卡倫少爺……”
“您叫我卡倫就好了。”
普洱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卡倫,爲什麼他對待自己和對待雷卡爾不一樣呢,明明我們倆輩分都那麼大,很快,普洱就想明白了,還是實力問題。
所以,他只敢摸自己的肚子,卻不敢現在去摸雷卡爾的肚子!
“不,這個稱呼不能變,我知道老安德森那個廢物……不,老安德森這個族長也是這麼稱呼你的,在家族裏,一切族長最大。”
“現在的族長,是貝德先生。”
“哦?他在哪裏?”
“剛剛被您,丟出去了。”
“哦,呵呵。”雷卡爾伯爵笑了笑,“格洛麗亞九世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說着,雷卡爾伯爵拿出一塊冰;
普洱準備跳下卡倫肩膀去拿過來,誰料另一個身影比自己還快。
阿爾弗雷德從雷卡爾伯爵手上將那塊包裹着黑色種子的冰送到了卡倫面前,在卡倫想要伸手觸碰時,阿爾弗雷德小聲提醒道:
“少爺,這個冰不是普通的冰,小心凍傷。”
事實上,阿爾弗雷德手掌已經出現了冰霜的痕跡。
“收好它。”卡倫吩咐道。
“是,少爺。”阿爾弗雷德馬上找東西去裝它。
雷卡爾伯爵道:“少爺請放心,這塊冰就算是放在夏天的廣場上也不會融化,它被封印在裏面,很安全。如果想要融化它,可以用術法或者用熔岩的溫度。”
“好的,我明白了,其實我還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它是光明的種子。”
“光明的種子?”
“是的,可能這個稱呼會讓您覺得很是意外,但它確實是光明的種子。
相傳,在兩個紀元前,一處國度出現了很多顆這樣的種子,它們吸收活人與牲畜的血液進行生長,因爲它們的枝幹與藤條是黑色的,長大後,遮蔽了陽光,讓那一片國度完全籠罩在了黑暗之下。
所以那裏的人們一邊躲避來自黑色藤條的吸食一邊呼喚着光明的到來。”
“然後,光明之神就出現了?”
“是的,光明神教就是在那個時候在那個國度誕生的,人們因爲對光明的嚮往聚集在一起,共同向這食人的黑暗宣戰。
最終,光明之神降臨,徹底將黑暗擊敗並且將它們連根拔起。
在《光明紀元》中,描述這段故事時,將這種子稱呼爲光明的種子,並非指的是它是光明神的種子,而是取的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
當黑暗出現在大地,不用害怕,因爲光明也即將到來!”
“您這個解釋,和不解釋,沒什麼區別。”卡倫笑道。
解釋前,自己聽名字覺得這個種子和光明之神脫不了干係;解釋後,自己反而更加覺得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