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克街13號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神的目光
    “十二?”

    聽到這個數字時,老薩曼的第一反應是:

    “這麼多?”

    隨即,

    他就又意識到“12”這個數字,在秩序神教裏的特殊含義。

    秩序之鞭的編制是一個隊長加十二名隊員,秩序騎士團總共有十二個,在秩序神教裏,還有很多與這個數字相對應的存在。

    “確定麼?”老薩曼問道。

    卡倫點頭:“嗯,確定。”

    “好,我來設計,中午前能做好,把你的書桌給我用。”

    “好的。”

    卡倫拿起那本《我將你遺忘在了春天》站起身,讓開了位置。

    老薩曼坐下後,拿起鋼筆,自嘲道:

    “這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要被使喚幹活。”

    “這樣才充實。”

    老薩曼沒好氣道:“我謝謝你。”

    “不客氣。”

    卡倫走出了書房,來到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下,身子後靠,後面就是花圃,花香濃郁。

    繼續看着書,不一會兒,卡倫留意到一個陌生的身影從店門口走進了後院。

    挪開了書,卡倫看向她,一頭披肩金髮,身材修長,穿着紅色的束身衣,顯得典雅和端莊。

    卡倫下意識地將她和尤妮絲在腦海中進行對比,這是任何擁有伴侶生物的本能。

    對比之後發現,自家的尤妮絲身材比她要好,氣質也更好。

    女人也察覺到了卡倫對她打量的目光,對卡倫主動露出了笑容,道:

    “先生,您好,我想,您就是我的僱主?多拉和多琳經常和我說她們的哥哥很英俊,還要介紹給我看,但您似乎一直很忙,沒能和您真的見上面。”

    卡倫站起身,與女人握手:

    “你好,我叫卡倫,不好意思,前陣子一直有些忙。”

    “您可以叫我戴珊,我負責多拉和多琳的作文、數學和美術。”

    “哦,那你可真是全能。”

    “主要是卡倫先生您開的薪水高。”

    “我相信你值得這份薪水。”

    戴珊去多拉和多琳的房間了,卡倫重新坐下,繼續看書。

    看到了作者懷疑妻子出軌的部分,這部分寫的有些過於抽象,以至於卡倫覺得作者本人在那時應該處於一種精神失常的狀態,一般這種狀態的人會像是老鼠一樣多疑,自己能主動腦補出很多本就不存在的畫面。

    殺妻子那一段的描寫,有些凌亂,起因是因爲早晨的一次口角,作者問妻子牛奶在哪裏,妻子回答在門口還沒提進來,然後妻子又補了一句:

    你自己沒手去提麼?

    這句話後,就是作者混亂的描寫,語句變得極不通順,思維邏輯也變得很混亂,一會兒拿刀一會兒拿斧頭一會兒又拿金屬獎盃的,到最後也不曉得真正的兇器是什麼。

    但一切的混亂,都在那一句出現後,都結束了。

    “她死了。”

    在這句話之後,作者的行文描述一下子變得非常嚴謹,故事邏輯性也馬上提到了一個非常高的水平。

    接下來,他就開始進行屍體處理,再之後,就是應付妻子“失蹤”後的詢問以及和警察的周旋。

    卡倫揉了揉眼睛,這本書並不厚,故事篇幅也不算長,如果將那些前半段充斥其中的各種癔症一樣的累贅形容詞去除的話,這本書能更薄,但在出版商看來,前半段的混亂纔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所以基本都做了保留。

    事實也的確如此,後面的屍體處理部分雖然寫得很精細,但反而沒那麼好看了。

    卡倫開始連續翻頁,到最後。

    最後一卷是散文,和他妻子無關,他也沒有在這裏進行絲毫的懺悔,反而在歌頌着蒲公英。

    卡倫將書閉合,不知不覺,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來到廚房,看見希莉正在準備午餐,卡倫拿起一條圍裙系在了腰間,開口道:

    “午餐我來做吧。”

    卡倫順手拿起一把菜刀,在手裏掂了掂,又笑了笑。

    ……

    “唉……”

    老薩曼完工了圖紙,總共十張圖,他都畫好了,分爲棺材製造和陣法佈置兩個部分,這還是他簡略了很多細節的成果,因爲他清楚卡倫身邊那位幫忙運行冰箱的高人,可以理解這些省略掉的意思,不用自己累贅詳解。

    阿爾弗雷德推開書房門走了進來,拿起咖啡壺幫老薩曼續杯。

    老薩曼指了指桌上的圖紙道:“就這些了,收拾好。”

    “好的,您辛苦了。”

    阿爾弗雷德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圖紙收起來。

    老薩曼拿起新咖啡,喝了一口,道:“你那個筆記本,再拿給我看看。”

    “我可以給您念,但不能給您看。”

    “有什麼講究?”

    “我念的都是您能聽的,您不能聽的,我就沒念。”

    “呵,寫下來的東西,不就是給人看的麼。”

    “是的,您說得沒錯,但也分人。”

    “我不能看?”

    “您不能。”

    “爲什麼不能?”

    “因爲您還活着。”

    “意思是,等我死後,就能看了?”

    “是的。”

    “嘖……這個道理,說不通的。”

    “說得通的。”

    “你要把那個筆記本給我陪葬?”

    “這沒問題。”

    “你捨得?”

    “我臨摹了二十幾本,送您一本陪葬不算什麼。”

    “我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怎麼會願意當別人的男僕?”

    “我們,不都是神的奴僕麼?”

    “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少爺不會讓我去死,而帕米雷思神,卻讓您今晚去死。”

    “不是神要求的,是我自己要求自己的!”老薩曼提高了嗓音。

    “神很忙,忙到不會開口主動要求我們去做什麼事,但我們的一言一行,卻都迎合着神的標準。”

    “你知道麼,前陣子我一度覺得你瘋了。”

    “我這兒還有一句記錄,和您剛說的這句話很像,我還沒來得及念給您聽過。”

    “哦?什麼話?”

    “別人笑話我是個瘋子時,我也笑話他,根本就沒能看得清楚。”

    “你在……笑話我?”

    “任何不同信仰之間的人,彼此都覺得對方是無可救藥的瘋子。”

    “你今天說話的口吻,怎麼感覺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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