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它嘴角處,甚至可以看見甩下來的口水。
阿爾弗雷德走到卡倫身側,小聲彙報。
神之骨?
在那個紅衣女人身上麼?
亦或者,那個紅衣女人是一個傀儡,它的內部核心,就是神之骨?
至於說是誰的骨頭,就很好猜了,因爲卡倫早就知道,暗月一系有一位女神。
“汪汪汪!”
凱文跑到卡倫面前,不停地叫着,顯然,它很想要那塊骨頭。
雖然狗喜歡啃骨頭幾乎是一種本能,但神之骨……好吧,配自己家的金毛好像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卡倫坐了下來,其他人則開始“打掃衛生”。
他們要清理這裏的痕跡,還得處理掉安絲和莫塔的遺物。
這是一場意外,不受卡倫控制的意外,所以,雖然安絲和莫塔遭遇了不幸而卡倫得到了好處,但卡倫心裏倒是沒什麼愧疚。
就像是在那場海戰中不知道多少生命在炮火下瞬間湮滅一樣,這沒什麼想不開的。
穆裏走向其他人,開始一個一個地小聲說話,這件事,必須要保密。
不過他也知道,沒人會去告密的,這個團體雖然不能叫牢不可破,但僅僅只是莫塔和安絲以及這座神祕海島的話,還不足以讓任何人做出去背叛的念頭。
這世上確實存在不少喜歡做損人不利己事情的告密者,但還好,卡倫小隊裏不存在這種低能垃圾。
“汪汪汪!”
“蠢狗,安靜一點啊。”普洱忍不住跳到凱文背上,擡起貓爪子,對着凱文腦袋就是一陣連拍。
凱文終於安靜下來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卡倫。
它不相信卡倫會對這個不動心,因爲所有人都清楚:任何和神有直接關係的事物,都蘊藏着極大的價值。
阿爾弗雷德則站在旁邊,很安靜地等待自家少爺做出決斷。
終於,卡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林子,不出意外,那個紅衣女人應該回到那個坑洞中央的井裏去了。
“我們,走吧。”
卡倫做出了選擇。
凱文:“……”
隨即,凱文又叫了起來:“汪汪汪!”
阿爾弗雷德目光一凝。
普洱則對着凱文腦袋來了一次重擊,罵道:“不準蠱惑!”
卡倫笑着問道:“它說什麼?”
普洱忙道:“蠢狗說它餓了。”
阿爾弗雷德回答道:“凱文說,秩序之神從不會退縮。”
卡倫聽了,沒生氣,反而回答道:“那秩序之神爲什麼一開始會在光明陣營?”
這是無法更改的一個事實,即使是光明神教如今已經消亡,秩序神教對《秩序之光》神話敘述中涉及光明部分做出了很多刪改,但依舊無法變更一個事實,那就是上個紀元的前中期,秩序之神就是光明陣營的一員。
凱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只能有些蔫吧地搖了搖尾巴,它只是一條狗,沒辦法去做決定。
卡倫對穆裏下令道:“連夜出發,離開這座島去下一個目的地吧。”
“是,隊長。”
那個紅衣女人,太可怕了。
也還好,損失的是那兩位,如果損失的是其他隊員……亦或者是阿爾弗雷德、普洱他們,卡倫是無法接受這一損失的。
卡倫開口道:“凱文,在這裏留下座標,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們再回來嘛,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這座島直接拆了。”
凱文點了點頭,湊到阿爾弗雷德面前,阿爾弗雷德放下揹包從裏面取出一些陣法材料,開始幫凱文佈置座標。
兩個小時後,“屋子”被重新固定在了海獸身上,凱文也佈置好了座標,大家重新回到了海獸背上。
坐在卡倫肩膀上的普洱開口道:“卡倫,如果是當初的我,肯定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那現在的你呢?”
“我同意離開。”
“呵呵。”
海獸開始遊動,逐漸遠離這座島。
雖然損失了兩個人,但狼人殺的遊戲還是能繼續玩的,人少有人少的板子,但暫時沒人有興致再發起這一遊戲了。
沒人會爲安絲和莫塔的死感到悲傷,但少了兩個人後的心中失落,是無法避免的。
卡倫原本打算休息,直接睡一覺,一覺醒來天亮後就是新的一天。
但當那座島剛剛消失在視線之中時,卡倫的雙眸位置忽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啊!”
這劇痛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強烈,讓卡倫直接跪伏下來捂着自己的雙眼發出了痛呼,因爲疼痛等級,已經來到了甚至超越了卡倫用光明之火炙烤靈魂的程度。
鮮血,開始不斷地從卡倫指縫間滴落。
就像是有兩根線,全都牽扯在一根固定的釘子上,另外兩端則纏繞着自己的眼睛,現在伴隨着自己將距離拉開,線繃緊,強烈的拉扯感像是要將眼睛從眼眶裏拽出來,不,應該是將“視線”從靈魂感知中完全剝離。
“停下!”普洱馬上對海獸下令,“調頭,回去,調頭,快快快!”
海獸聽話地開始調頭,向海島方向游去。
卡倫眼睛的痛感開始逐漸減弱,但就是這一會兒功夫,他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溼,頭髮也溼漉漉的。
布蘭奇走過來要幫卡倫治療,卡倫擡起手示意她先別動。
“溼毛巾。”
“是,隊長。”
布蘭奇馬上將自己的毛巾打溼,卡倫擡起頭,讓她幫自己擦拭臉上的血污。
“這是……怎麼回事?”馬斯忍不住問道。
孟菲斯開口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贈予。”
其實,孟菲斯缺失了一個關鍵訊息,那就是他不知道卡倫擁有暗月之眼。
但他說的又不算錯,因爲先前卡倫的劇烈痛苦,就是因爲暗月之眼的發作。
卡倫原本以爲這是自己的一次意外好處,暗月一族的人捆綁月神教的人上島,紅衣女人收下祭品後就行贈予,這是一個循環,自己則恰好站在了這一循環點上。
只是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普洱說道:“我覺得,可能是缺少了一個儀式,這套流程沒有做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