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克街13號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給爺爺,丟人了
    ……

    這裏是火島邊緣的一處別苑,此時這裏已經被嚴密防守,卡斯爾家族的艦隊也開赴到了近處,三個指揮官,一個被捆綁着下來兩個自己走下來,來到別苑院子後,被捆綁着的那個被掰開嘴灌進了毒藥,另外兩個自己服下了毒藥,全都死在了院子裏。

    然後,每隔一個小時,都會有男男女女要麼主動要麼被抓來,服毒自盡和被自盡。

    米里斯站在院門口,迎接着自己的一個個家人,臉上看不出什麼悲喜。

    別苑下面有個冰窖,火島天氣本就溼熱,被吉拉貢一番破壞後,溫度更高了,所以自盡後的屍體都被轉進了冰窖裏,防止屍體腐爛後無法以最好的狀態交給秩序神教。

    三樓窗臺處,馬瓦略看着院子裏的情景,略微有些出神。

    在他身側,泰希森坐在輪椅上,他剛剛睡醒。

    “這位家主,有點意思。”馬瓦略忍不住開口說道。

    泰希森不以爲意地說道:“願賭服輸,有些賭品而已。”

    “我有些意外。”

    “你的記憶裏沒有相似的畫面麼?”

    “我的記憶裏,沒有相關的痕跡,或許是因爲我接收到的馬切蒂尼大人的傳承,還是太少了。”

    “不要過度依賴傳承。”

    “是。”

    “但這些話,我又不能說得太清晰。”泰希森擡頭看着馬瓦略,“不過我也看出來了,馬切蒂尼大人給你的傳承,很乾淨。”

    “是。”

    “好好珍惜。”

    “我明白的……爺爺。”

    泰希森點了點頭,問道:“教內的人什麼時候來。”

    “三天後。卡斯爾家族的人提供了所有材料,我會組織安排用一天的時間來佈置出一個簡易的遠距離傳送法陣,讓神教那邊先傳送過來一批帶着材料的陣法師;然後再花兩天時間,應該就勉強能夠佈置出一個可供多人來回傳送的法陣了,雖然使用壽命不會很久,但足夠這次使用了。”

    “嗯,三天,我還能撐得到。”

    “您是打算死在這裏?”

    “死在哪裏又有什麼區別?”泰希森攤開手,“反正我的遺體是會被送進第一騎士團的,唉,我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不擅長打架,佔了一個名額等於是佔了一個資源,有些愧疚。”

    馬瓦略開口道:“記憶中馬切蒂尼大人曾設計過一款可以融入身體的戰爭兵器,需要實力比較強的人去駕馭,然後到達特定地點後進行引爆。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神教內部肯定對它進行了極大的改進。”

    “哦,那可以,我還能有點用,我最怕我沒用了。”

    “您不要這麼說。”

    “老了,真的老了,其實就算不是因爲火島的這件事,我也是沒多久好活的。”

    “您是爲神教的發展貢獻了太多精力。”

    “到頭來卻變成了清洗讓位的目標?”泰希森笑了笑,“我所支持和推動的政策方針,到最後,直接被完全推翻,我這輩子所堅持的路線,也變得毫無意義。”

    “您恨大祭祀麼?”

    “哪位?”

    “兩位。”

    “我和拉斯瑪一直是朋友,雖然有些地方我不認同他,但我們是能合作的,他願意傾聽,我只能說,他最後的消失,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或者啓發。”

    “諾頓大祭祀呢?”

    “我們兩個人之間,時間會來證明到底誰纔是對的,現在來看,我很希望是我錯了。”

    “您覺得,他會來麼,來火島。”

    “他會的,他不會想要背上一個逼死我的名聲,他不想和我們這些所謂的……守舊派和原教旨派不死不休,這對他來說沒有好處,只會加劇神教內部的撕裂。”

    “那大祭祀後天就會第一批過來?”

    “不會,他會到三天後法陣正式佈置完畢再過來,因爲他知道,我會硬撐着等到他人來了纔會斷氣。

    我們是在神教路線方面有分歧,但他心裏清楚,我願意爲神教貢獻出一切,我會爲了彌合派系矛盾,等着他來到我的病牀前,去配合他完成和解。”

    “好累。”馬瓦略感慨道,“我能感知到,馬切蒂尼大人應該對這類的事物很是反感。”

    “是很累,因爲做船員很輕鬆,只需要根據指令去做自己職責內的事,可有些時候,命運會把你推到控制檯前,讓你去進行轉動。

    到那個地步時,催動你將手放在上面的不是對權力的慾望,而是因爲你不會允許自己退縮,咳咳……”

    “您再休息一下吧。”

    “不了,因爲過陣子,我會有太多的時間去休息。”

    ……

    阿爾弗雷德倒了一杯水,輕輕地放在少爺的牀邊,躺在牀上的少爺回來後就陷入了半昏迷,現在額頭上全是汗珠。

    透支後的恢復期往往最爲難熬,這一點阿爾弗雷德很清楚。

    如果不是少爺最後咬牙堅持,自己等人根本就等不到泰希森大人的救援。

    阿爾弗雷德拿起一條擠好的溼毛巾,幫少爺輕輕擦拭汗珠,少爺的眉頭緊皺,像是在做着噩夢,又像是進入了某種心事的漩渦。

    從泰希森大人出現後,少爺整個人就有些變化了。

    阿爾弗雷德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想要在上面寫一些東西,卻又不知道如何下筆,最後,只能寫道:

    “或許,現在我和少爺一樣迷茫。”

    ……

    車身正在有規律的晃動,外面,是夜晚的街道,帶着略顯塵封的熟悉感。

    靈車內,卡倫坐在一側位置上,開車的是阿爾弗雷德,他正放着音樂。

    卡倫看見對面位置上,有一雙腳,那裏坐着一個人,但他沒有擡頭去看,只能一遍遍地扭頭去看駕駛位,以緩解這時候的沉悶。

    他很想對阿爾弗雷德說,讓他換一個曲子,現在不適合這麼歡快。

    他想說點話,他想活躍一下氛圍,他想擺脫這種壓抑。

    但幾次話到嘴邊,都沒說出來,因爲他覺得這是一種太過虛假的逃避,或者,自己更害怕說完這句話後,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只是,當卡倫再次習慣性去看向駕駛位時,卻發現阿爾弗雷德不見了。

    現在不見了,唉。

    很快,音樂也停了。

    卡倫重重地低下頭,深吸一口氣。

    從心理角度來分析,這是自己內心準備去直接面對了,因爲這是他自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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