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沃福倫笑了,“現任大祭司在沒崛起前,他也不像,否則神殿也不可能坐看着他一步一步發展教內勢力走上圓桌。
關於現任大祭司的身世,也是在他坐上圓桌後才逐漸流傳出來的。
我甚至懷疑,這是我們大祭祀故意的。
因爲當他頂着那個身份坐上圓桌後,不管這個身份的真假,下一任大祭祀的人選,就註定只能是他了。
我想,神殿的那些偉大存在們,那時也很痛苦吧。
他們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偉大大人的傳承者,一旦他坐上大祭祀的位置,那神殿對教會的掌控力,必然會被削弱。
可他們又不敢不讓他坐上那個位置,因爲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大人的神子,他要是坐不上大祭祀的位置,纔是神教歷史上最大的笑話啊,呵呵呵。”
伯恩彎下腰看向沃福倫,說道:
“首席,我原本以爲你將自己孫子交給卡倫,是想自己的孫子跟着他蹭一個好的前程,但我真沒想到,你的心,能這麼大?
您這哪裏是託孤啊,分明是想要讓自己的家族,更進一步,不,是很多很多步。”
“唉,人老了,又快死了,現在說實話,就靠一口氣暫時撐着,想看着事情落幕後再踏實地躺下去,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着,只能迷迷糊糊地勉強打個盹兒。
家裏的事,我不敢再去想了,所以打盹兒時,總得給自己挑點美夢去做,就夢着自己孫子以後的樣子,他成家後的樣子,他有孩子後的樣子……
可這一切,都是和卡倫相關的,就難免的吧,把卡倫往好的方向去想。
一不留神,就給他代入到很高很高的地方,貪心了,是貪心了呀。
但是,
伯恩,
你信麼,
我隱約間有一種預感,我這個夢,不一定真的是夢。”
“首席,我秩序神教並不以占卜而出名。”
“這不是占卜。那個刺客雖然是對我發動的偷襲,但就算我們面對面交手,我覺得自己還是打不過他的。”
“那是因爲您老了,身體和靈魂都步入了衰敗,換做年輕時的您,就不一樣了。”
“但這個刺客,被卡倫殺了。”
“可能不是卡倫殺的,這裏面,牽扯到了一個祕密,級別非常高,我無法知曉,但我有一種感覺,刺客是死了,但只能被認爲是卡倫殺的。”
“你當我沒有發動關係去調查麼,我全家幾乎死光了,我怎麼可能對這件事不上心。”
“那您的調查結果呢?”
“和你差不多吧,很無奈的是,我全家的生命,也換不來一個真正的解密。但你想過沒有,就算是隻能被認定是卡倫的功勞,爲什麼接收這個功勞的,非得是他?
你想說這是巧合麼?
伯恩,你是不信巧合這種鬼話的。”
“換個話題吧,首席,我還期待着做下一任首席呢,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調職發配。”
“其實,我真的挺想知道,那個刺客到底逃到了哪裏,可惜這一切痕跡,都被抹除了。”
“您還有心思去……”
伯恩主教停止了說話。
“怎麼了?”
“哦,那就是來看戲劇的。”
“您在這兒坐着,我去看一下。”
“去吧。”
……
伯恩主教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座高樓的窗戶前,窗戶裏面,站着一個身穿着灰色長袍的人,他的面容被完全遮蔽,甚至連身形也是,可以說,將自己隱匿到了極致。
可偏偏,他又顯得很大方,已經潛入到這麼近的距離了,如果不是對方主動釋放出了氣息,伯恩覺得自己可能都察覺不到他。
伯恩開口道:“這場戲,不是誰都有資格看的。”
灰袍人迴應道:“我可以當着你的面殺了那個快要死的老人,你阻擋不住我。”
“所以?”
“所以,讓我安心地看戲吧,互不打擾。”
“這不合適,你可以殺他,我會盡力留住你,然後調集人手,將你永遠留下。除非,你告訴我你看戲的目的。”
“保護卡倫。”
“你是他什麼人?”
“你確定你要知道麼,伯恩?”
“不能說麼?”
“我敢說,你敢聽麼?”
“那之後呢,我指的是這件事之後。”
“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的。”
“好的。”
伯恩的身形消散。
窗戶內,灰袍人嘆了口氣:
“等回去後再和你算賬,這麼大的事,你又不事先告訴外婆。”
灰袍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疑惑道:
“唉,這孩子真是的怎麼總是不拿自己外婆當一碗餛飩呢?”
……
伯恩主教的身形回到了沃福倫的身後。
“誰啊?”
“看戲的人。”
“卡倫那邊的?”沃福倫笑了笑,“否則你不會放任他的存在自己回來。”
“嗯。”
“什麼級別?”
“他如果想要來殺你的,我一個人,阻攔不住。”
“嘖……你們就這樣拿我舉例的麼,晦氣!”
“不過,我有信心可以調查出他的身份,雖然發的是男聲,但是女人,年齡很大,普通人日子過了很久,很多細節上生疏了,不是信徒,但大概率是本教中的人。”
“家眷?”
“大概率,而且她夫家,職位不低。”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已經拷問過她了。”
“我是做這一行的。”
“好吧,專業的人就是不一樣,然後呢?”
“按照你所說的,我不會去對卡倫進行調查,就當沒看見吧。”
“你語氣變了唉。”
“因爲……我有點信了。”
……
廣場上方,鷹隼騎士繼續在盤旋,手中的術法弓弩不停地瞄準着下方的重要目標。
騎士們胯下的亡靈戰馬雖然保持着絕對安靜,但它們的馬蹄一直流轉着光澤,這是一直在蓄力準備衝鋒的標誌。
其實,廣場上的情景已經開創了先河,現在就看,是否會向震驚教史的方向激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