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問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麼?”
“可我那是反問,我們難道不是麼?但你,居然是在認真地回答,而且可以感受到你的愉快。”
“愉快?很奇怪麼?”
“我這個樣子有什麼值得讓你愉快的?”
“來你這裏之前,我在總部,是區長告訴我你出了事,區長還對我說,她準備暫時退下來,爲了配合你,嗯,畢竟你現在情況特殊,也有點緊急。”
“所以你愉快的原因是,你大概率會因爲我這件事,升職?”
“嗯,是的。”
“你要這麼坦誠麼,藏在心底不可以麼,非要對我表現出來?”
“我是覺得你剛剛遭遇了一場不幸的意外,如果能聽到朋友升職的好消息,應該能緩解你的鬱悶讓你的心情也被喜訊衝擊得好一些。”
“卡倫,你是懂安慰朋友的。”
“呵呵。”
“可是,你忘了麼,你頂替的是我未婚妻的職位。”
“所以呢?”
“我是真的有點高興!
你知道和她住一個屋檐下到底有多壓抑麼,臉上一直掛着我很忙我工作很重的神情,可事實上,她很忙麼?
好幾次我差點沒忍住想指着她擺出的那張冷臉反問她:
‘你一個被架空的區長到底能有多忙?’”
神子大人也就在卡倫面前可以沒拘束,他喜歡這種有人把他當朋友隨意對待、調侃、挖苦、嘲諷的感覺,但他作爲泰希森大人的親孫子,自然不可能是個傻子。
他當然清楚自己未婚妻在工作上面臨着的是怎樣的一個局面,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
“不要亂說,我對區長大人可是很尊重的。”
“你對誰不尊重?”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也沒意義了。”卡倫隨手在旁邊拿了一大瓶綠色的液體,打開瓶蓋聞了聞,芳香撲鼻,“什麼飲料?”
“阿甘紫藍綠魂草汁,很不錯的飲品,你嚐嚐,味道不錯。”
“是藥吧?”
“算補品,可以有效幫助恢復味覺嗅覺。”
卡倫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口感有點像果汁,不膩也不澀,很清爽,味道確實很不錯,但價格,肯定不便宜。
雖然大家都有工傷補貼,但神子大人的補貼肯定是逼近最高待遇。
而且,瓶子上還有標籤,標註了出產地,是神殿內部封印的某個小世界的產出。
這東西,比雷霆神教特供香菸都更難弄,黑市上可能都不流通。
“還有麼,我走時帶走幾瓶。”
“那邊有個櫃子,慰問品都放在那裏,你自己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吧,別客氣。”
“不會客氣。”
馬瓦略拘起一捧水,拍打在自己臉上:“唉,我不想用注射器。”
“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我和她是沒有感情基礎的,我們的在一起,僅僅是一種條件合適的被安排。”
“是什麼給了你一種錯覺,覺得這個世上大部分夫妻都是自由戀愛?”
“額……”
“又是什麼給了你一種錯覺,認爲這個世上大部分夫妻完成婚禮後就一下子懂得如何相處如何生活如何幸福美滿了?”
“要知道,條件合適的安排,已經很難得了。”
“我感受到了,你這是真的在勸慰我。”
“算是吧,其實,你心裏不要有太多的抗拒,就算你不是神子,以泰希森大人在神教的地位,你的婚姻也很難自由的,多半也會聯姻。
想開一點吧,生活就是這樣,如果無法改變生活,那就改變一下自己看待生活的視角。”
“你這話說得,真消極。”
“確實很消極,但不消極的話,是說給不消極的人聽的。”
馬瓦略扭頭看向卡倫,卡倫則又喝了一口草汁。
“所以,卡倫,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可憐。”
卡倫仔細端詳着手裏的杯子:“我可不捨得買這個飲料喝。”
馬瓦略雙手猛地一拍身邊的藥浴,他站起身,面朝着卡倫,從卡倫這裏拿起另一杯飲品,“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卡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沒有,是你敏感了。”
“好吧,我換一個詢問方式,在你眼裏,我是不是有點幼稚?”
“不止一點。”
“你……到底是在哪裏?人生觀方面麼?你應該明白我的特殊。”
聽到這話,卡倫笑了。
你在我面前說特殊?
不過,卡倫還是嘆了口氣,很真誠地說道:
“要麼去打破生活的桎梏,去創造一個自己想要的生活,要麼,就選一個躺下來更舒服的姿勢。總之,不要像一個在地上打滾的孩子,三歲以前叫可愛童真,三歲以後就不合適了。
神子傳承、婚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點頭同意才能達成的。
你已經選擇了它們,就好好對待它們,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委屈,神子大人,或許你真的可以多去街上走一走,去多看一看這世界的真實。
另外,我是主張男女平等的,但我覺得在這種事情方面,你可以先做一點讓步和緩和,區長只是一個工作狂,生活上的事她只是沒經歷過,她年紀雖然比你大,但在這方面,你比她成熟。
我不認爲,她真心願意接受這種冷冰冰的婚姻。
畢竟,你和她,其實都是正常人,又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精神方面也沒有疾病。
你排斥使用注射器把你那個東西吸進去時,有沒有想過,被注射的她,其實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馬瓦略臉皮抽了抽,問道:“你是想要我先低頭?如果我低頭了,她依舊是給我那張冷冰冰的臉和那冷冰冰的管子,那該怎麼辦?”
“誰知道呢?”
“什麼?”
“我說,誰知道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夫妻在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你會宣揚出去麼,她會麼,都不會,所以,誰知道呢?”
“所以,外面人不知道,我就可以覺得不丟臉了?你是這個意思麼,卡倫,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是不對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在特意開解你,沒打算說絕對正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