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再說吧。”/p/p
“可是因爲傾兒？”/p/p
不等秦之昂回答，靜太妃徑自說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傾兒並不是那等小心眼的女子……”/p/p
“有時候朕寧願她小心眼。”聲音苦澀晦暗。/p/p
靜太妃一怔，“皇上……”/p/p
“她的大度，她的豁達，她的大方，朕都不想要，朕寧願她是個善妒的女子，寧願她是個斤斤計較的女子。”/p/p
“可皇上，不正是喜歡這樣的傾兒嗎？”/p/p
秦之昂苦笑，“可不是嘛，但是母妃，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朕都喜歡，可她沒有變，而且還越來越冷靜，冷靜的讓朕都毫無辦法。”/p/p
“皇上錯了。”/p/p
“母妃？”/p/p
“皇上錯了，傾兒並不像皇上所以爲的冷靜，她若是真的冷靜，十五那日，又怎會因爲你瞞着她琛兒和穆蘭初的事，而朝你發脾氣呢？若她真的冷靜，在望江樓，又怎麼會當着澄澈和景安的面，下了你的面子呢？若她真的冷靜，也不會去仙倚樓聽如雪彈琴，若她真的冷靜，更不會因爲同你鬧彆扭，而在國公府住了五日。”/p/p
秦之昂沉默了。/p/p
“皇上，你還不如我這個婆子瞭解傾兒呢，難道你就沒有看到，傾兒孩子氣衝動的一面嗎？難道你就只看到了她冷靜鎮定的一面？”/p/p
“我……”/p/p
“皇上有沒有想過，傾兒會朝你發脾氣，也許並不是因爲你瞞着她琛兒和穆蘭初的事？”/p/p
“母妃是何意？難道不是嗎？”/p/p
靜太妃搖搖頭，“以我對傾兒的瞭解，應該不是。”/p/p
“那是爲何？”秦之昂難得有他想不通的事。/p/p
對於十五那日，北傾對他發脾氣的原因，他從來沒有多想過，倒是有疑惑過，她怎會發那麼大的脾氣。/p/p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遇刺的事，他的疑惑，便顯得不重要了。/p/p
此時聽母妃提起，他也覺得自己好似遺漏了什麼。/p/p
靜太妃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道：“若我所料不錯，她所生氣的，是你瞞着她本身，而非因爲琛兒和穆蘭初。”/p/p
秦之昂搖搖頭，他沒懂。/p/p
“該說的，老身也說了，剩下的，要靠皇上你自己去想明白。”/p/p
靜太妃站起來，“老身乏了，就不陪皇上了。”/p/p
“兒臣扶您進去休息。”/p/p
“不用了，讓汪姑姑伺候我就行了。”說罷，便喚來了汪姑姑，由她攙扶着進了內殿。/p/p
秦之昂坐在原地，想了許久，都不曾想到答案。/p/p
只得起身離開。/p/p
從靜安宮出來，本想回御書房，可走着走着，卻到了靈犀宮。/p/p
靜立片刻，準備離開，可剛走出去兩步，終是調轉了方向，進了靈犀宮。/p/p
“回來了？”北傾脣含淺笑望他。/p/p
秦之昂心下微動，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他心裏熱乎乎的。/p/p
走過去，握上她的手，點點頭，輕聲道：“恩，回來了。”/p/p
“見到小公主了嗎？”/p/p
“見到了。”神色一滯，淡淡回道。/p/p
“怎麼樣？”/p/p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終是忍不住了。/p/p
秦之昂的臉色徹底的沉了下來，“感覺很好，非常好，朕這般說，你可滿意了？”/p/p
“你喫炸藥了？”幹嘛突然朝她發脾氣，她又沒做什麼惹他生氣好不好。/p/p
“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p/p
北傾這下明白了，好笑道：“在乎什麼？在乎你有女兒，不是我生的？還是在乎你女兒的存在？我在乎她就不存在了嗎？”/p/p
秦之昂一噎，登時說不出話來。/p/p
北傾深吸一口氣，緩聲道：“岑充儀懷孕，是在我出現之前，你的過去怎樣，我即便是在乎，也都是過去，我又何必和一個過去而讓自己過不去呢？”/p/p
“秦之昂，我沒有那個時間去在乎過去，人生短短數十載，我連跟你在一起的時間，都覺得不夠，又怎麼會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追究上？”/p/p
秦之昂的眼睛，霎時間亮了。/p/p
“你真這麼想？”/p/p
“當然，我還騙你不成？”北傾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接着道：“我雖然不接受你的女兒，但是，並沒有否定她的存在啊，那終歸是你的女兒，也是一條生命。”/p/p
“原來你在乎，原來……”/p/p
“原來怎麼樣？”/p/p
北傾嗤笑一聲，“原來，你從來就沒有認真的瞭解過我。”/p/p
“我，我沒有，不是這樣的，我只是……”/p/p
他只是，將那個孩子的存在，當成了一塊不可觸碰的傷疤，同時也怕她會在意，會因此而推開他，所以，他從來沒有就這件事認真的去思考過，也沒有敞開心扉認真的去問過她。/p/p
“你只是沒有相信我，對嗎？”/p/p
“不，我相信你，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p/p
北傾聳聳肩，她知道他相信她，只不過是在這件事上，沒有相信她說的話罷了。/p/p
就先前類似的話，她記得，在小公主出生時，她曾不止一次的說過，只不過，說者有心，聽者無心罷了。/p/p
“算了，你現在明白就好了。”北傾走過去靠在他的身上，低聲道：“其實你不必爲了我，而去忽略她，她是你的女兒，又不是你的女人。”/p/p
正在感動中的秦之昂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胡說什麼呢。”/p/p
“切，你不就是想聽我說這個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喫醋嫉妒在意嗎。”/p/p
北傾撇了撇嘴，“我一直都在意，只不過你沒有看到罷了，我的在意，和你所想的不同，因爲我所接受的教育不同，自然不會像你們這的女子一樣。”/p/p
“你們這的女子？”秦之昂眸光微閃，裝作不在意道。/p/p
“我是說，京都的女子啊，你也知道，我是在江城長大的。”北傾故作輕鬆隨意道。/p/p
秦之昂點點頭，“你接着說。”/p/p
“說完了，沒什麼想說的了。”想說的，被適才的狀況全部給打亂了，也沒那心思說了。/p/p
“對了，小公主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讓餘院正去看看？”/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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