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確定出事的猜測之外，也就能確定出事的不是北家了。/p/p
其他的，仍舊是兩眼摸瞎。/p/p
北傾頭大如鬥，她感覺，自己越深究，就會有越大的問題扯出來，誒，不就是想知道十六歲後面這兩年發生的經歷嗎，怎麼就這麼難呢？/p/p
北傾煩躁的揪着自己的頭髮，一臉的鬱悶。/p/p
周嬤嬤看在眼裏，好笑道：“小小姐何必去介懷那斷了片的記憶呢，只要大的方向沒有錯不就好了？”/p/p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人總歸得活個明白不是嗎？”道理她都懂，也想過順其自然，可她喜歡上了秦之昂，便特別想知道，他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愛的種種。/p/p
而且，內心深處，她總感覺自己對秦之昂不公平。/p/p
“俗話說，難得糊塗。”周嬤嬤不以爲意，人生在世，哪一個自認能活的明白的？又有幾個是真正活明白的？/p/p
有時候啊，活得太明白並非是好事。/p/p
北傾笑而不語，周嬤嬤不是她，她也不是周嬤嬤，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個人有個人的追求。/p/p
“對了嬤嬤，您剛纔說我沒有進錯宮對嗎？”/p/p
周嬤嬤搖搖頭，“不，老奴的意思是，老奴明白了您爲何會進了那喫人的皇宮。”/p/p
北傾神情微怔，不自覺地呢喃自語：“說實話，初初聽到時，我也蠻意外的。”/p/p
進宮也就算了，且還心甘情願的當了他的小妾！/p/p
不只是周嬤嬤感到意外，就是她本人，在剛聽聞時，也是意外的險些驚掉了下巴。/p/p
當然，也不是說她多矯情，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做此選擇，身爲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進宮和許多女人一起共享一個男人，她一度以爲自己的腦子瓦特了。/p/p
後來，從和秦之昂的相處中，她有些明白了。/p/p
那樣的一個男人，且一心照顧她，伺候她，在她面前將帝王的身段放下，且深愛着她，有幾個女人能抗拒得了？/p/p
反正她現在是抗拒不了的。/p/p
不然，她也不會喜歡上他。/p/p
這時候，周嬤嬤透着喜意的話語打斷了北傾的思忖。/p/p
“是老奴着相了，小小姐的眼光向來是獨特的，此次也不例外，在親眼看到了皇上對您的情意，老奴真心爲您感到高興，不枉您委屈自己進那喫人的皇宮啊。”/p/p
北傾好奇了，接連兩次從周嬤嬤嘴裏提到秦之昂對她如何如何，又爲她如何如何，還真好奇秦之昂究竟做了什麼，讓周嬤嬤如此不遺餘力的讚不絕口。/p/p
就連對她進宮爲妃一事，都輕易釋懷了。/p/p
“嬤嬤說說看，您都看到了什麼？”/p/p
周嬤嬤知曉那時候小小姐還在烏蘭，必然不知這裏所發生的一切，當下便回憶了一番，道：“那時候，所有人皆以爲小小姐您……皇上將自己關在您的房間裏，不喫不喝，也不出來，即便是誰進去，很快又被攆了出來。”/p/p
“那段時間，是府上最灰暗的日子，三公子想着法子好不容易逼得皇上走出屋子，皇上便時時刻刻守在呃，就是那具不知名的屍體身邊，每天都去，一坐便是一天一夜，誰勸都不行。”/p/p
周嬤嬤後面要說的話，北傾心下明瞭。/p/p
是啊，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是這大宴的主宰，可那般高高在上，萬人之上的他，竟然爲了她而哭泣！/p/p
即便是沒有親眼目睹，僅僅只是想象，她都覺得震驚無比。/p/p
“說句大不敬的話，老奴一直以來都覺得，天下男子皆薄倖，尤其是帝王，小小姐進了宮，不但會失去了自由，也會糟蹋了一輩子，直到老奴親眼所見，方纔知道，即便是天下男子，也有像老爺那般獨特的，帝王亦是如此，不是所有帝王皆是無情冷心的。”/p/p
所以，她纔會明白了，明白了一向崇尚自由，思想獨特的小小姐，會進入宮廷，且甘願成爲帝王的美人。/p/p
因爲皇上對小小姐的情意，值得啊！/p/p
當然，在這之前，周嬤嬤也曾聽說過當今聖上是如何如何寵愛她家小小姐的，對此，她滿是不屑，打心眼裏認爲，皇上是有所圖謀的，所圖的是北家。/p/p
俗話說，日久見人心，這樣的話，她整整聽了一年多，從一開始的不屑不忿，到後來的沉默。/p/p
直到後來，她便開始想了，若皇上有所圖謀，根本無需花費這麼多的精力。/p/p
直到親眼目睹了皇上爲小小姐悲痛流淚的畫面，她才真正的恍然，沒有圖謀，沒有虛假，沒有虛情假意，都是真的。/p/p
皇上對小小姐，是真心的。/p/p
爲什麼會如此肯定呢，第一是直覺，第二，在那般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認爲對方是在做戲。/p/p
她去的時候，沒有人提前知會，況且，當時的現場，除了皇上本人在之外，沒有旁人，若是做戲，做給誰看？/p/p
難道是做給她一個下人婆子看的？/p/p
呵呵，那也實在是太瞧得起她了吧！/p/p
況且，當時皇上的眼睛又紅又腫，神色憔悴，雙頰凹陷，身上的衣裳皺成一團，有些地方都髒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p/p
都這樣了，再去懷疑什麼，那就說明懷疑的人有問題，而不是皇上本身有問題了。/p/p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北傾出其不意地幽幽感慨了一句。/p/p
周嬤嬤瞪大眼，“小小姐……”/p/p
北傾擺擺手，一副不予多說的模樣。/p/p
最是無情帝王家，只是一旦動情，比任何人都深情。/p/p
見狀，周嬤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沒有爲皇上說話的意思，只是將自己看到的如實道出，突發感慨罷了。/p/p
至此，一老一少陷入了沉默，而令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她們的對話，從一開始，便被門外的主僕二人盡收耳中。/p/p
“皇上……”/p/p
門外，文元小心翼翼的覷着神色晦暗，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皇上。/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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