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懸了,聶風現在被關着,也不知大人會怎麼處置他,不管怎麼樣,這婚事你打我做什麼啊,疼死啊,大人……”
兩人沒想到綦志宏突然走出來,急忙單膝跪地,“大人恕罪,小的不是故意偷懶的……”
不等他們請完罪,綦志宏便突然一個箭步上前,走到最左邊的守衛面前。
“你剛纔說看到一個女子進了聶風的家?”
被問話的守衛有些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回答本官!”
綦志宏突然揚高的音量,將他嚇得回過神來,忙喏喏應聲:“正是,是有個女子進了他們家……”
“你可看清那女子長得什麼樣?”
“這個沒有,當時她背對着小的,小的沒有看到……”當時他也沒注意,只看了一眼就離開了,哪會去注意那女子長什麼樣啊。
再說了,長得好看不好看的都和他沒關係,他又怎麼會去注意這些個。
綦志宏沉着臉快步離開,沒多會,便帶着一隊衙差出了府,直奔聶風的家而去。
等他過去的時候,聶風的家中一片漆黑,空無一人,連聶風的爹孃都不見了蹤影。
綦志宏心下一緊,來不及懊悔,急忙敲開了鄰居的大門。
“誰啊這麼晚了……”
“你……大……大人?”綦志宏時不時的會來聶風家,故而,鄰居一眼就認出綦志宏來。
“大人這麼晚過來……”
“本官且問你,聶風的父母去了何處?”綦志宏控制着心中的緊張。
“聶大娘和聶大叔啊?他們沒在家嗎?”
“沒有。”
“怎麼會呢,那老兩口輕易不出門的,這麼晚了會啊,我想起了,下午的時候我見到他們家的兒媳婦帶着二老出去了,難不成現在還沒回來?”
“他們家的兒媳婦?”
鄰居點點頭,“是啊。”
綦志宏從衙差那拿出章瑜的那張畫像,“你可看看是不是她?”
在火把的照耀下,鄰居看清了畫中人物,“這不是通緝犯嗎?怎麼可能會是聶大娘的兒媳婦呢,大人別開玩笑了。”
綦志宏並未因鄰居的話而鬆一口氣,反而更是緊了起來。
“你不是說聶大娘的兒媳婦嗎?”
“是啊,可他家的兒媳婦也不是通緝犯啊。”這麼晚了,這京兆尹大人不會專門跑來跟她開玩笑的吧。
“她家兒媳婦要是通緝犯的話,我們早就報官了,不過,說起她家兒媳婦來也確實夠奇怪的,整日裏蒙着面紗,怕不是長得見不得人吧,聶大娘還守着我吹她家兒媳婦長得好看,依我看啊,怎麼可能呢,好看也不可能瞧得上他們家啊,一個腿不好,一個眼神不好,兩個老人都需要照顧,誰家的姑娘會想不開嫁來他們家啊。”
鄰居的大嗓門依舊在吐槽,綦志宏卻沒有閒心聽她巴拉,得到了自己想要,帶着人就走了。
獨留話說到一半卡在嗓子眼裏的鄰居,眨巴眨巴眼睛,不會真是專門過來跟她開玩笑的吧?!
將府中所有的衙差都派出去後,綦志宏的這顆心依舊無法安穩。
後悔又愧疚,這次是他忽略了,是他失誤安排不周了!
竟然將聶風的父母給忘了!
可是再後悔再追悔也沒什麼用不是,已經這樣了。
綦志宏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聶風,隨即便去了關押聶風的房間。
他並沒有將聶風直接關入大牢,也不曾關入柴房,而是關在了一個房間裏,上了鎖,也不曾派人看守着,是因爲他對聶風的爲人還是有那麼點期盼的。
而聶風這次果然沒有再讓他失望。
聽到開鎖聲,屋中的聶風意外的看過來,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綦志宏。
“大人?”
聶風急忙站起來,“大人您怎麼來了?”
綦志宏望着僅僅幾天便憔悴的不成樣子的聶風,聲音沉了沉:“你憔悴了很多聶風。”
聶風苦澀一笑,並沒有接話。
“我過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章瑜回來把你的父母給帶走了,我已經派了衙門裏所有的衙差四處尋找。”
“什麼?”
聶風瞪大眼睛,“大人的意思是說,我爹孃會有危險?”
綦志宏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章瑜就是當年的鳳鳴郡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我估摸着,她抓走你父母必然是有所圖。”
若沒有圖謀的話,她不會大費周章的把聶風的父母帶走,而會像北府的四十五口人命那般。
只是,她所圖的是什麼,無人知道。
聶風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使得,章瑜是當年全大宴通緝的鳳鳴郡主,鳳鳴郡主就是章瑜,章瑜就是之前殺死榮輝侯府的侯夫人和大小姐易佳琪的鳳鳴郡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他是見過鳳鳴郡主畫像的,她們兩人一點也不像,不對,有些像的,可是,也僅僅只是有些像而已。
好似看出他在想什麼,綦志宏拍拍他的肩膀,“錯不了,章瑜就是易瑾瑜,至於她的容貌,想來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
“此事暫且擱下,眼下要緊的是你父母,聶風,事關你父母的安危,你好生想一想,易瑾瑜在京城可有其他能藏身的地方嗎?”
聶風一愣,抱着頭蹲在地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聶風!”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易瑾瑜一點也不瞭解,或者說,不管是章瑜還是易瑾瑜,他都不瞭解。
所瞭解的,也皆是從她嘴裏聽到的。
父母皆亡,府中惡僕欺主……
這些,竟然都是騙他的,而他,就像是個傻瓜一樣。
愚蠢的可笑,被她玩弄的可笑,如今,更是父母也被她給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