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爲什麼會找我來支持他拍電影，是因爲象南國內沒有人支持他了麼？”李敬雲並沒有直接回答童蕊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了一個問題。
童蕊因爲是一直跟着李敬雲，倒也瞭解程法青的經歷，除了他本人的家庭在象南國內就處在不錯的地位之外，他在國外的受教育經歷，也比象南國內的一大羣人要強不少。
除非他自己真的是屬於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類型，所謂的國外教育經歷，只不過是刷層學歷，否則在象南國內真不至於沒有拍攝電影的機會。
但是，如果對方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李敬雲也不會提出要對方幫他拍電影了。
“難道是在國內受到了排擠打壓？”童蕊猜測道。
“爲什麼呢？會什麼會受到排擠打壓？”李敬雲繼續追問。
問到這種程度，問題就很好回答了，“肯定是因爲他不聽話唄。”
“是啊，他不聽話，既然不願意聽國內那些人的話，爲什麼會願意聽我的話。”李敬雲總結了一句。
童蕊的答案離真正的答案就差一層窗戶紙，只要捅破就徹底明白了。
像程法青這樣的導演，只要聽從別人吩咐，老老實實拍電影，肯定是不差拍電影的機會，說不定會名利雙收，只是他還是求到李敬雲這裏來，就說明了他不願意這麼做。
繼續往深推理一下，就會明白其中的原因了，有才能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恃才傲物，很明顯，他想要拍的東西並不是別人願意拍的，願意投資的，而他不願意拍別人願意投資的電影類型。
所以，在李敬雲提出要給他拍電影當作條件的時候，程法青猶豫了，說要考慮一下才能回覆他。
如果同樣是聽別人的吩咐拍電影，他又何必求到李敬雲這裏。
“那你覺得他會答應麼？”童蕊問道。
“當然會答應，”李敬雲既然想明白了原因，自然也就想明白了程法青會如何選擇，“在我這裏只是談判的條件，在別人那裏，就不會讓他來談判了。”
“他不願意做，有的是願意做的人。”
“這樣看來，他的確是是沒有太多的選擇空間。”童蕊說道，哪怕她能夠意識到兩個人的談話在決定一個導演的命運，她也並未有太上心，如果換成是一個大周的導演，她也許會多問兩句，但是面對象南這種小國家，她倒是沒有覺得有關心的必要。
童蕊這種心態李敬雲倒是明白，象南在歷史上是屬於大周的藩屬，大周大多數人都會有一種大國心態，覺得那裏不過是措爾小國，並不太關注那裏的人那裏發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許久梅發現那裏有另外一片市場的時候，禾誠絕對不會關注那裏發生的事情。
當然了，李敬雲更明白造成程法青目前困境的原因也恰恰是禾誠開始關注象南的市場，當他們將賺錢的模式引入象南影視市場之後，衆人也就開始朝着賺錢的方向努力了，誰還在意原本電影應該怎麼拍，應該拍什麼，程法青這樣純粹的電影人也就沒有了生存的空間。
當他所拍攝的內容並不那麼賺錢的時候，象南的那些投資人也就沒興趣爲一個投資情懷買單。
電影本身卻是是藝術，但是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接入商業邏輯，他所拍的電影並未找到對應的商業邏輯。
“那你是真的打算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拍電影？”童蕊現在倒是對李敬雲的安排有些好奇，他把楚坤重新派到象南去，說明他很在意那邊的市場，現在願意接受程法青，多多少少也是因爲“他對象南有野心”。
“我就是讓他當導演拍攝，你覺得國內的人，到時候在劇組裏面有幾個會服其一個從象南來的導演呢？”李敬雲說出很現實的問題，如果程法青有所榮譽收穫還好一些，但是，他這樣一個沒名氣的小國導演，國內這羣人哪怕看在錢的份上，都不會太過尊重他，真讓他當導演，到最後，整個劇組都會變得矛盾重重。
“所以剛剛只是一個漫天要價的談判條件？”
“倒也不是，這樣的人有用，但得用到正確的地方，”李敬雲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要給童蕊解釋清楚，因爲他事情一多以後，不可能事事都自己關注，需要童蕊把握事情的發展不要偏差太遠，“你也看到過他的資料，從小生活在國外，長大以後纔回到象南，想要象南人認同他，最少要把他身上國外的痕跡洗掉。”
“我不明白。”
“你覺得他身上表現出大周的痕跡之後，象南人會覺得他是國外的，還是大周的，還是象南的？”
作爲曾經大周的藩屬，象南本身和大周的文化就有一定的相似性，否則一開始，羅谷的電影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所接受。
“你是想讓他在國內鍛鍊一下，然後再回象南拍電影？”童蕊雖然不太明白李敬雲在這件事情上的考慮，但還是抓住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國內的電影市場大多了，你覺得他見識完之後，還會想着一直窩在象南拍電影麼？”
李敬雲這也算是重新執行他和許久梅當初定下的計劃，想要從周圍的國家裏面爲自己的公司挖掘一點人才出來。
畢竟，在國內的話，稍微表現出色一點的人才，都會想方設法的被大公司挖走，就看吳南野這段時間一直挖朱慧琛的舉動，要不是她是跟着李敬雲從零開始做起，恐怕還真頂不住吳南野的手段。
而當初的隆之谷，現在的西遊公司，想要發展壯大，都離不開一個又一個有能力的人，經過前面李莎莎和趙凝秋的事情，李敬雲也明白自己現在人手不足的困境，他清楚，僅憑他們現在這幾個人，肯定是沒辦法繼續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