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很奇怪，但是他們的條件確實是和你相關。”
“什麼條件？”李敬雲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個極其不靠譜的猜測，“不會是讓我必須出演這部電影吧？”
“這個其實也算是條件的一部分吧，”韓洪想了一下，倒是承認了下來，“和你談條件的話，儘可能滿足你的條件，如果有其他地方滿足不了的話，他們可以補足剩下的部分。”
“哦？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看的起我啊……”李敬雲感慨了一下，這種條件聽上去不錯的事情，往往有其他讓人不能接受的內容，“還有什麼條件呢，不妨說出來聽聽。”
最主要的條件，反而是讓韓洪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條件，他輕輕抿了一口茶，緩緩地開口道：“他們想要你放棄象南市場。”
李敬雲地笑容暫停了一下，然後笑得更加燦爛，“怪不得如此，怪不得他們願意開出這樣的條件。”
李敬雲沒想到對方會對象南那邊的發展反饋這麼大，在他看來，楚坤不過是剛剛走上正軌，看來他的對手並不是短時之人，從現在的情況已經判斷出他的意圖所在了。
現在仔細想一想，在知道了李敬雲想要和大導演合作，想要拍功夫片之後，他們可能就在籌謀着如何利用李敬雲想要做的事情，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裹挾到條件裏面。
或許，李敬雲這麼長時間沒有接到幾份邀約，也有他們在其中動手腳。
“他們認爲你拿出這個條件和我進行談判，只要我願意放棄象南市場，你這邊也就可以拍出你想要拍的電影，甚至也滿足我的願望。”
“是這樣，”韓洪點頭承認，“除了這個條件之外，其他的條件也都可以談。”
“這樣的話，韓導，恐怕我們這一次合作不了了。”李敬雲緩緩說道。
“你不願意放棄象南那邊的市場，哪怕是拿自己的未來？”
韓洪這句話的問題並沒有錯，如果李敬雲出演電影，作爲主角串聯起功夫片的發展史，本來就是對李敬雲自身價值的肯定，甚至可以說以後對功夫電影的總結，也是繞不開他。
應該說，這就是韓洪對自己這部片子的自信，說這部片子決定李敬雲的未來，倒也並不爲過。
“這樣說吧，韓導，哪怕從今天開始，我不再當演員，我都不可能放棄象南那邊的市場。”李敬雲用認真的語氣說道，讓韓洪明白他的態度。
韓洪確實被李敬雲的表態震驚到了，要知道，他所說的不過是未來的一種可能，而李敬雲願意付出的代價，卻是自己的所有未來。
“象南的市場，對於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麼？”韓洪忍不住問道。
李敬雲點點頭，“建立信任並不容易，我已經失信過別人一次，不想再失信於人。兩次失信的話，對於我來說，做人的底線都沒有了。”
當年隆之谷進入象南的時候，給那些承諾了一些東西，給那些人描繪了一個非常好的未來，只是當他們不得不離開的時候，那些希望一樣的東西，反而會刺傷那些人。
隆之谷是開拓者，卻被禾誠摘了果子，但站在象南人的立場，隆之谷和禾誠又何分彼此，他們一起造成了象南如今的局面。
這恐怕也是許久梅不願意回去象南重新做起的原因。
“僅僅是對別人的承諾麼？”韓洪問道，如果是涉及承諾的話，其實有很多方式可以實現，完全沒必要死抱着一種解決方式。
“其實我也瞭解過，象南的市場並不大，哪怕是年度第一的電影，票房收入恐怕都沒有大周境內的一個州多，放棄那邊的話，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韓洪想要拍出自己心念唸的電影，自然是會想辦法讓電影能夠拍出來，對方提出這樣奇怪的條件，韓洪也是要去了解一下。
“那我也就不瞞韓導你了，象南那邊的市場，是不大，我也從沒有想過從那邊的市場收入上來補貼公司的發展。”李敬雲承認道。
“如果借用韓導你的話來說，象南那邊的發展，對於我來說，是公司發展的未來，我作爲演員可以沒有未來，但是公司那麼多人，那麼多要養家的人，他們不能沒有未來。”
韓洪張開口想要繼續詢問，不過也明白了，如果繼續問的話，恐怕就涉及到李敬雲公司自己的祕密了。
“我明白了，看來我們這一次沒辦法合作了。”韓洪的語氣中有幾分失落。
李敬雲能夠感受到那份失落，他很明白韓洪究竟想要做什麼，而正因爲明白，才能夠深刻體會到韓洪的那種失落。
韓洪之所以約李敬雲來他的工作室，之所以在開始之前讓李敬雲看過去的功夫片海報，介紹功夫片的過往，不僅僅是因爲這是他的曾經輝煌，也是因爲他想要讓李敬雲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以及他的那種強烈願望。
只是他沒有想到，回饋他的，同樣是極其強烈的願望。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年輕，一個不再年輕。
一個目光看向未來，一個想要回看過去。
雙方的情緒都同樣的強烈，卻被人推着走到了對立面，想要成全另一方，必然是要犧牲另一方。
雙方沒有對錯，只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就變得這樣讓人無奈。
“的確是喪失了一個合作機會。”李敬雲說道，“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沒有誰是應該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韓洪倒是看的明白，“只不過事情又回到了開始。”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應該對這件事情的成功不抱希望，那樣的話，倒也不用承受這麼大的失落。”韓洪笑着說道。
“我……”李敬雲開口之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