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間戰紀 >第11章 迦炎一念墮魔道
    鳩摩寺內,慧觀堂中。

    堂上坐着面目祥和的迦葉禪師,堂下坐着臉色沉重的迦炎禪師。

    兩人正在討論昨夜蕭然二人擅闖鳩摩寺,盜取《洗髓經》之事。

    “師兄,昨日藏經閣被盜,我寺那至高法門《洗髓經》差點便落於奸邪之手,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師兄一個交待。”

    雖然蕭然和張雨辰並未成功盜取《洗髓經》,但卻讓迦炎覺得被人在太歲頭上動土,竟是異常惱火。

    但昨夜迦葉實際已見過蕭然,也知道蕭然盜取《洗髓經》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便語重心長地勸迦炎說道:

    “迦炎,其實我早已知曉你在私自修煉《洗髓經》,望你能夠用《洗髓經》祛除你身上的戾氣,所以並未阻攔,但沒想到你始終沒有悟透‘柔弱可持身,暴戾災害逼’的禪理。”

    看迦炎身上戾氣不減,迦葉又說道:

    “迦炎,你只看到別人來盜《洗髓經》,卻不知別人盜了這《洗髓經》是作何用,偷竊之事雖然可恥,但若是不得已爲之也情有可原。”

    雖然是迦葉的師弟,但迦炎和迦葉對人性的理解截然不同,迦葉認爲人性本善,而迦炎則認爲世人皆惡,於是迦炎反駁說道:

    “還能有什麼用?

    這竊賊必然是覬覦《洗髓經》裏的修真法門,要盜去修煉。若不是我恰好在藏經閣中,誰知道這竊賊將來會仗着《洗髓經》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

    說來迦葉這個老禪師的觀念也很奇怪,他知道蕭然盜經何用卻又不願意明說,就像昨夜見到蕭然擅闖鳩摩寺也不出手製止,可以說是把“諸事隨緣”闡釋得非常到位。

    迦葉是一個“獨善其身”的得道高僧,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寺廟住持。

    在迦炎眼裏,迦葉是迂腐至極。

    只見迦炎臉色略有不忿,恨恨地說道:

    “師兄,你指望世人都修習佛法,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菩薩爲了降妖伏魔而殺生,所謂諸餘罪中殺業最重,菩薩也要下地獄,但所謂‘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我進鳩摩寺也是爲了斬盡世間妖魔,那些罪孽深重的惡人若是不去無間地獄受盡苦難,又怎會一心向善?”

    “迦炎,你只看到惡人的惡行,卻沒有看到他們遭受的苦難,若你懂得‘衆生皆苦’,便不會如此執着於你所謂的斬妖除魔。”

    迦葉說完這句,兩人均是默不作聲。

    一個不願再說,一個也不願再聽。

    且說,蕭然和張雨辰盜經不成,反而迫不得已從鳩摩寺藏經閣北牆跳了下去。

    這數百丈高的山崖,蕭然的真氣蛋也不好使,兩人雖是最終都保住了小命,但蕭然全身上下已是多處骨折。

    兩人在這山谷的密林中,直昏迷了一天一夜纔在次日深夜醒來。

    看看自己這落魄樣子,蕭然忍不住自嘲:

    “這下可好,《洗髓經》沒偷着,咱倆落得一個腦殘一個腿殘,以後咱們就叫絕代雙殘。”

    接着,蕭然逮着藏經閣裏那詭異的僧人一頓隔空臭罵。

    還好不會千里傳音的功夫,要不然非得讓那僧人好好聽聽蕭然心中的這口惡氣。

    看遠處有些火光似乎是這谷底的村落,張雨辰背起蕭然,朝着村落走去。

    到了村口,高大的石碑刻着“十方惡谷”四字。

    這哪是什麼普通村落,而是民間流傳甚廣的惡人聚集地。

    正猶豫間,又聽得村裏呼呼啦啦的腳步聲。

    倆人趕忙躲在一旁,只見十方惡谷中火光沖天,兵器碰撞叮叮咣咣的聲音連綿不絕,又夾雜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換了高一點的位置,再往十方惡谷看去。

    火光之中,十個手執各色兵器的壯漢,正圍着一個僧人,那些男子應該就是這十方惡谷中的“十方”,也就是方氏的十個兄弟。

    再看這僧人,正是在藏經閣見到的那位。

    “方家十惡,你們不好好做你們的獵戶,整日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爲非作歹不說,還跑到我們鳩摩寺妄想盜取《洗髓經》。”

    這僧人目露兇光,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面對十人圍攻絲毫不懼。

    聽到打家劫舍,蕭然一邊摸着瘸着的右腿,一邊感慨:

    “這些人也不講講計劃生育,我看光這姓方的一家就十個兄弟,靠山喫山就他們這麼個生法,這山裏的老鼠都頂不住啊,也難怪得靠打劫爲生了。”

    又想起剛剛這僧人提到《洗髓經》,蕭然心中一驚,那迦炎昨晚看他倆跳下山崖,必是以爲盜取經書的是這方氏十兄弟,纔會找上門來。

    想到自己竟不小心惹下如此大禍,蕭然竟是十分懊悔。

    “迦炎,你不要妄自尊大,我們十兄弟可對你那什麼洗澡經不感興趣。這連年旱災,不但莊稼頻頻絕收,連那山裏的野物也都盡皆餓死,我們收點過路費也是無奈爲之。

    不過我們十人做事十人當,你不要爲難這村裏的其他人。”

    好一個十人做事十人當,真的是有種法不責衆的十足氣勢。

    聽到十兄弟強詞奪理,迦炎疾言厲色呵斥道:

    “好一個無奈爲之,好一個十人當。

    即便你們十人當得,這跟着你們一起作惡的村民可當得?

    你們打劫別人財物的時候,這些村民怕是也沒少參與分贓吧?”

    這話不無道理,無奈爲之的確不是行惡的理由,那些遭受劫掠的無辜百姓又何罪之有?

    即便方氏十兄弟擔下這惡事,那些跟着他們受惠的村民就可以逃脫罪責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竟使良民爲匪。

    看到這迦炎把矛盾轉移到了方氏十兄弟的其他惡行上,蕭然纔算是得到了不少安慰,對於這十兄弟無辜代己受過竟有了些許僥倖之意,試圖把剛剛對盜經之事的自責給壓下去。

    再看那十兄弟,眼看說理不成,不待這僧人話音落下,便齊刷刷地衝上前去把迦炎圍了起來。

    “望你們迷途知返,貧僧也可以發發慈悲留下你們性命。”

    迦炎單手執掌立於胸前,雖是臉色看起來已是忍不下去,但最終還是試圖勸退這方氏十兄弟。

    可惜他這勸退語氣不但生硬還有些豪橫,野蠻慣了的十兄弟可不喫他這一套。

    十兄弟各執刀槍劍戟各種武器齊刷刷朝迦炎砍去,招式五花八門。

    仔細看來,竟和獵戶捕獵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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