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間戰紀 >第25章 琴笛
    萬泉凍噎皆無淚,欺雪凌霜寒風追。

    這兩句上京第一才子姚伯牙的詩作,說的正是九洲極北的北海之濱。

    離開上京,李三壽只想離那姚氏三姐妹越遠越好。

    “三壽,感覺跟你混沒什麼前途啊。”

    閆鐵山無處可去,雖然跟着李三壽不是什麼上上策,但終歸是個老朋友,心裏踏實。

    “少逼逼,不是我你早就被別人忽悠瘸了。”

    兩個少年離開上京後,一路向北,稀裏糊塗地來到了蘆洲北靖。

    北海之巔,瀰漫大雪夾着碎冰砸落在海面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卻蕩不起一點漣漪。

    只因那原本應該波濤洶涌的大海,已被凍成一個一望無垠的溜冰場。

    閆鐵山在冰面上溜了兩圈,裹着大棉襖打了個寒顫,對一旁正在醉心美景的李三壽低聲說道:

    “進一步冰凍三尺,退一步春暖花開,咱們走吧,太特麼冷了。”

    猛跺了兩下數丈厚的冰層,李三壽寒風入懷,忍不住跟着打了個寒顫,稱讚說道:

    “你說的沒一點毛病,確實有點冷。”

    雪地之中,兩個瑟瑟發抖的少年,頂着雪虐風饕,在北海之巔找到一個名叫來古村的地方。

    深處雪原腹地的來古村,雖是環境惡劣,但由於長期與世隔絕,民風倒是淳樸。

    落腳來古村後,閆鐵山天天光着膀子在冰天雪地裏刻苦練習霸王棍法。

    至於李三壽,則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整天裹着大棉襖蜷縮在炕上混喫等死。

    十幾天過去,這天李三壽在村裏晃悠,又見到滿載而歸的獵戶,猛然發覺一個商機。

    這商機說來也平常,來古村周邊凍土無法耕種,村裏家家戶戶皆是以打獵爲生。

    但對於獵戶來說,捕捉獵物不過是爲了填飽肚子,而獵物身上的皮毛除了滿足日常生活所用外,毫無用處。

    村民們壓根看不上的上等貂皮、虎皮等,要是拿到上京,卻是名貴無比。

    “真是可惜了這上好的貂皮。”

    雙手插在棉襖的袖子裏,李三壽撅起嘴巴,抽着鼻涕不住感慨。

    漫天雪花裏,閆鐵山正虎虎生威地舞着木棍,李三壽踩着一腳三尺深的積雪走了過來。

    看看這把徹夜備考的勁拿來練武的鐵山兄弟,李三壽嘁了一聲一頓嘲諷:

    “老閆,你這練來練去有個屁用,不如整點實際的,跟我做大生意去罷。”

    閆鐵山只聽過李三壽吹的牛皮,卻是沒見證過李三壽的輝煌,並不想理會。

    看閆鐵山無視自己,李三壽大聲說道:

    “二逼,你不開個金手指,就是在這再練上百八十年,只是也就是個三流角色。”

    這話雖是難聽,但對閆鐵山的脆弱意志卻是會心一擊。

    “我能有啥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沉迷練功的閆鐵山,心裏其實也清楚得很,就他這麼個練法,除了強身健體屁用沒有。

    李三壽拉着閆鐵山回了來古村,去找村長商量倒賣皮草的事。

    沒顧得上喝口村長特意沏的雪樹茶,李三壽開門見山:

    “村長,你看你們平日裏捕獲的那些野貂、白狼什麼的,剝了皮取了肉,然後把皮直接挖坑埋了,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還不如給我拿去上京賣掉,到時候除去盤纏等開銷,我和村裏五五分賬。”

    聽了李三壽的大好生意,保守的村長竟臉色一變,倒茶的手也收了回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兄弟,這皮草買賣雖然利潤豐厚,但我若要是開了這皮草買賣,那些村民哪經得起這錢財誘惑?

    怕是過不了幾年,這冰雪荒原上便再也沒有一隻活物,到時候你讓這祖祖輩輩生活在此的獵戶去哪裏打獵?”

    原來是害怕開了皮草買賣,村民們會竭澤而漁,老村長回絕得十分乾脆。

    看不出來這村長大字識不得幾個,還挺有生態保護意識。

    李三壽心裏直罵村長迂腐,嘴上卻還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費了半天工夫,李三壽把行賄特技也給使了出來,但村長仍是態度堅定。

    看說服不動,李三壽只好作罷回去。

    幾天之後,村長的獨生女兒不小心染上了陰毒之症。

    這陰毒之症,說白了其實就是流感,但在北海極寒之地卻算得上是不治之症。

    眼看着女兒整日癱在牀上昏昏沉沉高燒不退,體內陰毒侵入肺部,村長卻是束手無策。

    “這機會來的讓我猝不及防啊!”

    聽說村長女兒得病,李三壽第一時間趕去探望。

    李三壽一頓忙乎,又是熱敷,又是薑糖水,把小時候爹媽對付自己的那套試了個遍,女孩竟是有所好轉。

    “這特麼要是有盒感冒靈就好了,治好這女孩的陰毒,村長還不得對我有求必應。”

    李三壽也清楚自己那點技術治標不治本,於是在村裏四處求醫問藥,但不想這來古村竟是連個像樣的村醫也沒有。

    提起陰毒,村民更是目露畏懼紛紛搖頭。

    問了一圈,終於在一個老獵戶身上問到,“寒中三血”可醫治陰毒之症。

    什麼是寒中三血?

    “所謂寒中三血,便是冰雪荒原上極其稀有的六爪白熊、三尾赤狼和四耳銀狐這三個靈物的血。”

    老獵戶解釋地慢慢吞吞,似是暗示李三壽說了也是白說,因爲他根本搞不到這寒中三血。

    “鐵山,這老頭看不起咱倆啊。”

    出了門,李三壽哼了一聲,拍了拍閆鐵山的肩膀。

    “三壽,確切說人家老頭看不起的是你,不是咱倆。”

    推開李三壽的胳膊,閆鐵山一臉訕笑。

    “村長,你女兒的病,包在我李三壽身上。”

    李三壽拿到藥方,當即跑到村長家拍起了胸脯,又說道:

    “但寒中三血我也不能白弄,將來治好貴**毒,您可就得答應我那貂皮買賣的事。”

    怕村長真的大義凜然視女兒生死於不顧,李三壽不待村長答話,接着說道:

    “村長放心,我李三壽賣點皮草不過是爲了補貼家用,若是開了這買賣,我必當控制收購量。”

    李三壽多麼雞賊,心裏其實盤算着其實控制收購量也未嘗不可,若是獵戶剝的皮多,李三壽便藉機壓價,也還是個不錯的買賣。

    對女兒病情已是沒了主意的村長,聽了李三壽的懇切言辭,還天真以爲他是隻圖個養家餬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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