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半身鏡裏面的自己，因爲消瘦，小臉更加蒼白，下巴比以前還要尖，也是因爲瘦，所以顯得肚子大的驚人。
聽宋芸和張靜都這樣說，再加上學校裏的女教師本就有三個月的產假。
喬安尋思着，過幾天倒不如去請假算了，這樣，坐月子一個月，孩子兩個月大時，她再去學校教書。
有了工作，她是沒有時間帶孩子的，只能給宋芸和保姆帶。
“媽，過幾天我就去學校請假，再向學生們和家長解釋一下。”
張靜笑了：“聽話啊，孩子放在第一位。”
老太太免不了抱怨幾句：“這要是當初不出去教書就好了，這人也不會這麼瘦，我看啊，就是累的。”
“奶奶，我先去牀上躺一會。”喬安比以前嗜睡，有時候站在講臺上，恨不得倒下去睡一覺算了。
可是，責任心讓她一直堅持到現在，如今懷孕八個多月，喬安覺得是可以請假了。
就像家裏人說的，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孩子着想。
要是哪天走路，腳下一個踉蹌，那可就是一屍兩命。
“快去，快去，走路慢點。”張靜看宋芸一眼：“你扶着她上前，這每天爬樓梯也不容易。”
她是生過孩子的人，明明在他們那個年代，生孩子那天還幹活，生了後也幹活。但張靜就是覺得喬安嬌弱，走路都困難啊。
宋芸對喬安很貼心，看着她躺下，睡了以後才離開。
這一覺，竟是睡到了中午，喬安是被餓醒的，飢腸轆轆的，手腳也使不出力氣來。
窗簾被放下的緣故，臥室裏的光亮很暗，暗到喬安看東西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她摸了摸肚子，這麼大了。又想起顧知衡來，這幾個月，她睡覺不安穩，很容易就醒了，而顧知衡又忙，就算回來也是半夜，怕吵醒她，顧知衡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
喬安想到家屬院那些別的女人，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不是一年，甚至好幾年才見一次面。
正想着，就看到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屋子裏有了一絲光亮。
顧知衡穿着一身軍裝，風塵僕僕的樣子，卻不損他容顏的精緻與俊美。
很久沒看到他了，喬安的鼻子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也不說話。
“醒了怎麼不按鈴”顧知衡走了過來，他把窗簾拉開，在牀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見喬安消瘦的厲害，心疼地道：“生了這個，我們不要孩子了。”
喬安摟着他的脖子，把腦袋靠在顧知衡的肩膀上，悶悶不樂：“還以爲你今天也不會回來呢。”
顧知衡欲言又止，他竟是優柔寡斷起來，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尤其是面對這張蒼白的小臉。
他不敢說，他是回來見她一面，等下就要走，還要離開青城一段時間。
顧知衡揉了揉她的頭髮：“對不起。”
喬安有點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