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39章 回家養天年
    當肖塵的胳膊,搭上肩頭的時候,黃安良的心中就“噗通”一聲。

    這到底是來抓我的東廠爪牙,還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在此之前,黃安良已經想好了。

    東廠知道什麼,自己就承認什麼。至於他們不知道的,自己當然也就不知道了。

    肖塵在外面鬧出了巨大的動靜之後,黃安良的心裏也有點恐懼。

    不過,他恐懼的不是自己被抓。

    從女婿段世雄被抓之後,他就知道,皇上身邊的頭號特務組織,東緝事廠,一定會盯上自己。

    在他第二天返回昌平州,想將女兒黃氏接走。順便將那,讓自己顏面盡失的段世雄小妾給收拾掉的時候,一片空蕩蕩的房子,就已經告訴他,東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他從來沒有小覷東廠的權力,也從未敢輕視東廠校尉的辦事能力。

    今天,聽見外面的事情無法收場,走出帳房,看見肖塵那張年輕的臉龐,他就知道了今天的結局。

    完了,兩次抓捕,都是此人出頭,絕對是林尚禮那個老太監手下的頭號劊子手。

    他心裏真正恐懼的,是延慶衛這幾名參與了此事的千戶。

    他可不相信,這些千戶能和自己一樣,挺過東廠的層層審問。

    一旦事情敗露,不但會牽連錦衣衛中的自己人,更是會牽連到朝中的那位大人。

    他雖然自私,但他有骨氣,也勇於承擔。

    走進營帳,肖塵手中的離刃刀鞘,回頭一勾,將營帳門口的那道簾子,放了下來。

    放開黃安良,肖塵直接走到了指揮使主座,旁邊的那張椅子前。

    前後仔細打量了一番,將手中離刃放置於桌面,轉過身,背對着椅子,雙手撫摸了一會扶手,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黃大人,這把椅子看起來做工很是細緻,不知你從何處所得?”

    黃安良眉頭一皺:“這是我從京城的一家傢俱店,買來的。”

    心中卻道:此人是不是有毛病,先是和我勾肩搭背,現在又問這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怕硬的,更不怕陰的,但這種前後不搭,東拉西扯的問話,還真有點讓他摸不着頭腦。生怕一個失言,會漏出破綻。

    “這椅子會不會自動發熱?”肖塵伸長了脖子,看向對方。

    “一把木椅而已,怎會發熱。”黃安良道。

    表面上畢恭畢敬的回答着,心裏卻將肖塵的十八代,都統統的問候了一遍。

    一把木椅會自動發熱?這種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還要問我一遍。

    “哦。”肖塵低下頭,又看了看身下的椅子,“這椅子如此精緻,應該是有貴客登門,纔有資格坐的吧?”

    “是的,一般衛所商討軍務,那些千戶們,都坐在下首。”黃安良道。

    “這樣呀,那我今天不小心坐到了這把椅子上,您應該不會生氣吧。”說着,肖塵做個一個就要站起來的姿勢。

    “不生氣不生氣。”黃安良急忙給臉上堆滿了笑容:“大人代表的是東廠,是皇上,尊貴無比。能坐在此處,是小人的榮幸,哪裏還敢生氣。”

    臉上一片燦爛的笑容,心中卻是十分的窩火。

    若不是你狐假虎威,有着皇上在後面撐腰,今天非得將你活活劈了不可。

    我堂堂朝廷三品武官,負責一方戰事防務,哪有心情和你嘮叨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無腦之事。

    “這麼說的話,東廠是皇上身邊的人,算是貴客。錦衣衛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來到這裏,是不是也應該坐在這裏啊?”肖塵微笑着,人畜無害,聊天般的看向黃安良。

    聽見錦衣衛三個字,黃安良心中“咯噔”一下,眼中的驚慌一閃即逝。

    “錦衣衛?當然是和東廠一樣的尊貴。可是,我這延慶衛廟小又偏遠,哪會有錦衣衛的大人前來賞光。”

    “不好不好。”肖塵搖了搖頭,“黃大人一把年紀,怎可撒謊。你那女婿告訴我,前幾日他來你這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名錦衣衛打扮的人影,從這個位子上起身離開的。”

    “不可能。”黃安良急呼一聲。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又急忙平緩了聲調:“他一定是看錯了,當天我們正在商討軍務,這個位置怎會有其他人。”

    心中不由得冷笑兩聲,還想誆詐老夫,在我這裏出入的錦衣衛人員,會穿着自己的制服,招搖過市?

    “怎麼可能?你剛纔都說了,這就是一把木椅子,怎會自動發熱。我當時就懷疑他在胡說,他告訴我,椅面溫熱,連扶手都是溫熱的。這是你在騙我,還是你女婿在騙我?”

    肖塵將脖子伸的老長,像個傻子一樣,看着黃安良。

    “他因爲順義縣的事情,一路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估計是外面寒冷,感受錯了吧。”

    對於黃安良來說,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這些捕風捉影的問題,他一概不會承認。

    此人作爲東廠的頭號劊子手,在自己這裏裝癡賣傻,無非就是想趁着自己不注意,一不小心落進他的陷阱。

    這種伎倆,老夫雖然沒有玩過,可也是見過。

    正了正身子,黃安良在心底盤算着,對於下面的問題,如何巧妙周旋。

    “黃大人,別人都說我的心思縝密,你信不?”肖塵道。

    “呵呵,東廠,哪裏有簡單之人。”

    “這麼說,你是相信了?你若是都信,那說明我還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那麼也就是說,剛纔我一提到錦衣衛,看見你的眼中閃過一時慌亂,是沒有看錯了?”

    “慌亂?着實是慌亂。今日,屬下之人衝撞了東廠的大人,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挽回啊。”

    黃安良一個深呼吸,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境。

    此人當真了得,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坑。每一個坑,都會打破自己內心的一份鎮靜。

    “黃大人剛纔說,你那女婿來的時候,你正在商討軍務?”盯着對方的眼睛,肖塵又道。

    “是的,我們在商討軍務。”

    “那就是說,當時營帳裏,還有其他的衛所將領?”

    黃安良心中一緊,此人又準備出什麼幺蛾子?

    “是有着幾位駐守稍遠的千戶,在一起商討軍務。”

    “他們駐守哪裏?可否將他們傳來?既然你和你女婿,一個說有錦衣衛的人,一個說沒有人,那你倆說話都不作數了。我想問問在場的其他人,你倆誰在說謊。”肖塵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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