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還在街上閒聊的人,都是一羣喫飽了閒得蛋疼之人,沒必要聽他們那些一面之詞。
不過,肖塵前幾天抓了太子一事,卻真的是傳的沸沸揚揚。但是,說是其他人被當天處死一事,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太忙,還是其他緣故,自己這個刑部尚書都不清楚,街上的這些人,又是從何得知?
李安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些人還真是神通廣大,這麼隱祕的事情,都能從他們的嘴裏有模有樣的說出來,還真是讓人另眼相看。
走大街上去往東廠,等同於一個弓背。
爲了節省時間,也爲了給自己省點腳力,李安拐進了一條小街道,準備抄個近路。
這條背一點的街道,是一個小小型菜市場。
街道的兩邊,亂七八糟的擺着大小不一的攤位。
賣菜的,賣肉的。蔬菜種子,雞鴨魚鵝,還真是應有盡有。
一道道高亢的叫賣聲,和爲了討價還價而吵得耳紅脖子粗的路人,無不顯示着京城的風土人情。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所帶來的煙火氣,李安小心翼翼的從中間穿行着。
在小街道的中間位置,有一個宰殺活雞的攤位。不知道是價格低廉,還是雞肉品質上乘,周圍竟然圍了十幾名等待的百姓。
或許是等的無聊,衆人便一五一十的聊着。
“聽說那漢王不日就要進京了。”
“漢王,哪個漢王?被皇上貶出京城的二兒子?”
“看你孤陋寡聞的,整個大明還有幾個漢王,當然是二皇子了。”
“這是皇家的事情,和咱老百姓有啥關係。”
“這你就不懂了吧。漢王這次進京,是奉皇上之命。搞不好,會被立爲太子。”
“這樣啊。漢王被立太子,也是順應民意。一名一直跟隨在皇上身邊驍勇善戰的皇子,理應繼承大統。”
“可不是。看看咱們如今的太子,身體殘疾也就算了,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子,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非要出什麼幺蛾子。這下好,鋃鐺入獄了。”
“要我看,這太子本身就不應該被立爲太子。若不是因爲長幼有序,太子的位子怎麼會輪到他。”
“一個憨厚的人,怎麼配做皇帝。只有漢王纔是太子最合適的人選。”
“。。。。。。”
聽着他們的議論,李安不禁駐足聽了起來。
這太子入獄纔多久,則麼京城到處都在議論此事?而起,一邊倒的擁戴漢王。難道。這漢王真的要回來了?
可是,自己怎麼說也是漢王在朝中的眼線,雖然是被逼了,可也不至於都沒有他們消息靈通才是。
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想了想,實在想不明白。李安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李安雖然加快了腳步,也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纔來到了十三役駐地。伸出手,在那大門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
隨着大門被拉開,一個腦袋伸了出來。
正要進行驅趕,看清楚了李安的那張臉,不由得一愣:“尚書大人,您怎麼到十三役來了?”
說着,又在李安的身後看了看,確定只有李安一個人,心中更是疑惑。
“你認識我?”聽見對方稱呼自己,李安也是吃了一驚。
這十三役的人果然是與衆不同,普通看門的校尉,也認識朝廷大員。
“呵呵。大人來此有事?”校尉笑着,詢問道。
十三役的校尉,沒有固定誰來看守大門。都是輪流制。
而這名校尉,剛好在尚書府當過暗哨,所以識得李安。但是,這種事情,屬於東廠機密,又怎會輕易說出。
“我來找紫衣校尉,不不不,找紫衣千戶。”李安笑着說道。
幾日前,肖塵已經被提升爲東廠千戶,同時還是正四品的明威將軍。那工部的將軍府也馬上落成。
而今的肖塵,已經不再是東廠的普通校尉,再稱作紫衣校尉,顯然有點不合適。
“肖兄弟和段役長,奉命在東廠大牢值守。大人若是有事,可以去大牢尋他。”校尉客氣的說道。
“大牢?我還真不知道東廠大牢怎麼走。”李安尷尬的一笑。
校尉走出大門,朝着正北方向一指:“大人一直走便是。”
此時的肖塵,正獨自一人在火爐房裏烤着爐火。
段天明和杜少勤二人,燒酒喝的有點多,擠在杜少勤的房間裏面呼呼去了。
“看樣子,這大牢擴建的事情得抓緊了。沒有個休息的地方,還真是不方便。”往爐子裏又填了兩塊木炭,肖塵胳膊抱在胸前,準備靠在牆上眯一會。
“千戶大人,刑部尚書李大人說有事找你。”一名校尉站在火爐房的門口,朝着裏面恭敬的道。
“什麼千戶不千戶的,以後繼續叫我肖塵。”肖塵有點生氣的道。
“是。”校尉急忙應道。
“你剛纔說什麼,誰來了?”7K妏斆
“刑部尚書李安李大人,在大門外候着。”校尉急忙回答。
“這傢伙不在刑部好好審案子,跑東廠大牢幹什麼?讓他進來。”肖塵伸了個懶腰,雙手在臉上搓了幾下,使得自己清醒一點。
不一會,李安來到了門口。
臉上帶着一種媚笑,雙手抱起,腰身微微一躬:“肖千戶。”
“看你那德行。”肖塵白了他一眼,將身邊的凳子往前一推,“有屁坐下放。”
“哎呀,怎麼說你現在也是朝廷正四品的明威將軍,這樣爆口粗,可是不太合適啊。”李安哈哈笑着,徑直走進大門,坐在了肖塵遞來的凳子上。
看着滿地的骨頭渣子和幾個空空的酒碗,李安又崛起鼻子,使勁的在空中嗅了幾下:“東廠廠公大人命你值守大牢,你卻在這火爐房裏烤肉喝酒,小日子很是讓人羨慕啊。”
肖塵一歪頭:“一來就放這麼臭的屁,還有什麼臭屁,一次性放完。”
“您看看,這是什麼?”李安朝着大門看了一眼,確定沒人過來,方纔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在肖塵面前晃了晃。
看着銀票,肖塵臉上浮現出了笑容,語氣也和藹了很多。
“若不是看在銀票的面子上,就你剛纔的臭屁,我非給你幾個暴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