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540章 見不得血腥
    東廠大牢,燈火通明。

    隨着十幾名人犯的入住,大牢周圍的圍牆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腰掛佩刀,滿眼警惕的東廠校尉。

    那平時黑洞洞的牢房,此刻也是從鐵門上的送飯口,各自透出一道光亮。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牢房裏面,不時地傳出“啪啪啪”的皮鞭抽打聲,和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準備將牢底坐穿的廖向河,坐在自己的小牀上,背靠牆壁,那隻空落落的袖子別在腰間,支棱着耳朵,想聽聽東廠到底又抓到了一些什麼人犯,竟然集體用刑。

    廖向河隔壁的牢房裏,大牢役長杜少勤上半身已經被汗水打溼,站在牢房中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手中的那條長鞭已經血紅一片。

    在他的面前,牢房裏的那張小牀被扔掉被褥豎立了起來。保定府旁聽書院的院長,那名瘦高,一臉斯文的藍衫男子,被幾道繩索牢牢的綁在小牀上,整件衣服,除了繩子固定身體的地方,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那被長鞭抽爛的口子上,隱隱有着血跡滲出。

    “好好的,劫持什麼太子?太子招你惹你了,你們要將他關到保定城,讓我們四處尋找?”說話間,似乎心中的無名火又冒了起來,右臂掄圓,“啪”的一聲,長鞭就抽在了對方的臉頰上。

    登時,一道紅腫的鞭印就出現在了那旁聽書院院長的臉上。緊接着紅腫加劇,眼看着血印裏面的淤血越來越多,“砰”的一聲撐破了皮膚,使得那半尺長的鞭印,瞬間就成爲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裏面的淤血流出,染紅了半邊臉頰,一直下淌,和胸前的衣服模糊在一起。

    “呸,你們這些劊子手,你們這些大明皇帝的忠實走狗。”那書院院長痛苦的臉上不停的抽搐,嘴裏卻是絲毫的屈服。

    “我們拿着朝廷的俸祿,不給朝廷辦事,不給皇上辦事,還給你辦事不成?”杜少勤怒吼着,又一鞭子,抽在了對方的大腿上。

    大腿一陣不間斷的顫抖,似乎是抽筋一般,那院長張大了嘴巴,喉嚨裏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咆哮:“啊。。。”

    “如此的濫用酷刑,卻不進行審問,你們哪裏是擔心太子,你們是擔心皇上因此而處罰你們。你們這些無恥的人,公報私仇。”那院長大聲的咆哮着。

    “我就不審問,我還就是給你用刑,怎麼了?”杜少勤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要再次揮動鞭子。

    牢房的鐵門“咯吱”一下被拉開,肖塵緩緩地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柳如風。

    “這剛將人犯送回來,你就給開起了小竈?”瞟了一眼被綁在小牀上的人犯,肖塵又笑呵呵的看着杜少勤。

    “看見這夥劫持太子的人,我就來氣。”杜少勤道。

    “有沒有問到什麼?”

    “我就沒問,單純的就是抽。”杜少勤揚了揚手中的鞭子。

    “唉,這些人早已經知道,自己怎麼着最終都得死,也不會招供什麼,我們也沒有必要問。打死了,記得備案就好,我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搖了搖頭,肖塵轉過身,準備離去。

    “站住。”背後傳來一聲大喝,那書院院長揚着血淋淋的臉龐,狠狠的盯着肖塵。

    已經擡到空中的右腳緩緩落下,肖塵轉過身,一臉的微笑:“曹院長,你有話說?”

    “你就是東廠的紫衣校尉肖塵?”

    “是肖塵,不過不是紫衣校尉,我的紫衣,已經被你們脫下了。”走到曹正跟前,肖塵上下打量着對方,很是客氣的解釋道。

    “脫下了紫衣,但沒有脫下權力。”

    “哦,這個你都知道?你今天參加早朝了?”肖塵臉上帶着一絲不解,“不應該啊,那會你和其他人都已經押往了東廠大牢,怎會知道皇上的決定?”

    “朱棣和朱元璋一個德行,不用想也知道他會這麼做。不想承認自己的過錯,但還要利用你繼續幫他做事,自欺欺人的說辭而已。”曹正翻了一個很是鄙視的白眼,襯托着他那血淋淋的臉龐,看起來異常恐怖。

    這個鄙視,有對明成祖決定的鄙視,也有着對肖塵油嘴滑舌的鄙視。

    “這是皇上的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曹院長是不是有話要說?反正說不說你都是死,我要是你,就選擇硬到底,一個字都不說。”肖塵笑着,擡起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似乎是在鼓勵一樣。

    “可不可以讓他們都出去?”曹正道。

    “曹院長要和我單獨交流?”肖塵一怔,“你我雖然是敵人,但這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我怎能不答應,誰讓我是一個軟心腸的人呢。唉。。。”

    肖塵嘆息一聲,朝着衆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鐵門“咣噹”一聲被關上,牢房裏就剩下了兩人。

    肖塵走上前去,右手一翻,腰間那薄如蟬翼的離刃就到了手裏。

    “你,你要幹什麼?”曹正忍不住的渾身顫抖了起來,連說話都開始結巴。

    “曹院長怎麼說也是個文人,這夥兄弟們不懂事,居然將你捆綁起來抽打。”搖着頭,肖塵一刀割斷了勒在曹正脖子上的那道繩索。

    接着,又一一的割斷曹正身上的其他繩索,在曹正徹底和小牀分離之後,又將小牀擺好,撿起地上的被褥鋪在了上面,方纔對着一旁不明所以的曹正道:“坐吧,他們這樣對待你是不對的,一會出去我一定好好的訓斥他們一頓。”

    “他們這樣對我不對,那你又準備怎麼對待我?”曹正站在邊上,根本不敢落座。

    “你們這個組織的人,我之前也抓捕到幾個,費盡心機他們也不開口。對於你們這種心中有信仰的人,說實話,我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考慮到曹院長是個文人,我也是心地善良,見不得這些血腥暴力,起先給您準備了一碗砒霜。可聽人說,那砒霜喝下去,直接將腸子都能給燒斷,服用之人是在相當大的痛苦中死去。考慮到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我心中異常爲難。你們不招供,死,那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但讓曹院長這種文人在痛苦中死去,我又於心何忍?”肖塵搖搖頭,似乎心中有着說不盡的苦衷一樣。

    站在肖塵旁邊,曹正渾身顫抖着。

    這次的顫抖,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懼,而是憤怒,極度的,無法壓抑的憤怒。

    在旁聽書院的院子裏,當着所有人的面,你微笑着,一刀將負責羈押太子的呼延慶劈成了兩半,紅白分明的人肉人骨,以及呼延慶那瞪大的,臨死都不相信自己被人一刀分爲兩片的眼珠子,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你現在居然和我說,你心地善良,見不得血腥暴力?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當我是白癡?

    作爲東廠人犯,你可以踐踏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無恥的人麼?

    “你不忍心看着我被砒霜毒斷心腸,又準備了什麼‘好東西’招待我?”曹正冷冷的道。

    “你還別說,我這次去保定城,見到了一種無色無味,據說口感還很不錯的藥粉。據當時那人介紹,這東西喝下去,人就會睡着,永遠也醒不來了。身上銀子有限,我也只買了一包。可惜的是,在後來追查太子下落的過程中,不知道遺失到什麼地方了。唉。。。”肖塵嘆了一口氣,“不過,有時間的話,我會再去保定城一趟,專門爲曹院長去購買這種藥粉。”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曹正冷冷一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曹院長不必客氣,來回折騰,也就是花費一些銀子罷了。旁聽書院那麼多的學生,想必也收了不少的學費。若是院長能夠告訴我,您將這些學費都藏在哪裏,給我補償一點,我也是不會拒絕的。”

    “你,你,你。。。”曹正一股怒氣衝上胸口,差點被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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