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593章 怒下逐客令
    看着自己對面坐着的王昌連,朱高熾淡淡的輕喝一聲:“禮部尚書。”

    “臣在。”王昌連急忙站了起來,身體微躬,雙拳抱着急忙一揖。

    “告訴馬同知,太子的教導,應該由誰來負責。”

    “是。”王昌連應了一聲,緩緩轉身,看向旁邊桌上的馬運山。

    “太子的後期輔導,主要由詹士府,以及下屬的左右春坊進行。而平時的一言一行,以及早期的人格養成,都是受皇上的一舉一動所薰陶。”盯着着曾經的禮部主事馬運山,王昌連吐字清晰的緩緩說道。

    在朱高熾喊出“禮部尚書”四個字的時候,馬運山心中已經感到了不妙。而今,王昌連的這一番話,讓他深深的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徹底的惹怒了太子。

    但騎驢難下,自己已經指責太子對肖塵的稱呼不妥,便只有一直“咬”下去了。

    對着王昌連,馬運山恭敬的行了個禮:“王大人所言甚是。不過,若是因爲不在詹士府爲官,就對太子不妥的言辭視而不見,這樣的行爲,恐怕難以和忠心兩字相提並論吧?作爲人臣,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若是對不妥之事視而不見,不敢進言,長此以往,即便心中依舊忠心,可這份忠心,恐怕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大廳裏的百官,一個個也憑住了呼吸。

    作爲前幾日還是禮部主事的馬運山,還真是言辭犀利。這麼一轉眼,便又開始指責自己曾經的頂頭上司禮部尚書王昌連,對朝廷的忠心不夠純粹。

    他的頭,到底是有多鐵?

    “呵呵。”王昌連不由得輕笑了起來:“馬同知的這番言辭,我不禁想起了你的岳父,禮部上任尚書倉成。在你們的認知裏,所有的條條框框都是死的,萬萬不可逾越。但我今個要提醒馬同知一聲,凡事,變通一點更好。而這種變通,講究的是分寸,尺度,以及場合。還有,我想和馬同知說一點個人私事。”

    “個人私事?我們都是大明的人臣,有什麼私事不能現在就說出來的?”馬運山淡淡一笑。

    “好吧,既然馬同知不介意,那我就在這裏和您說了。”王昌連依舊的言語謙遜,“馬同知已經調往錦衣衛,留在禮部的行李,還請早日搬走。禮部雖說平日裏不是很繁忙,可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一個人都不行。新任的主事馬上到位,馬同知將房間佔着,有點不太好。”

    “尚書大人這是着急着要我騰地方啊?不過,我現在還處於磨合期,若是磨合不好,還是要回禮部的。這行李搬來搬去,豈不是有點麻煩?”馬運山淡淡的說道。

    好你個王昌連,皇上還沒下旨,你就着急着攆我走?我還就不搬行李,你能奈我何?

    別以爲你是皇上親自下野請來的人我就怕你,等我搞垮了東廠,下一個拿下的就是你。

    “馬同知。”王昌連面帶歉意,朝着對方拱了拱手,“你也在禮部供職多年,應該知道缺少主事,禮部的很多事務都會受到影響。你在錦衣衛磨合,而禮部也有新主事前來磨合。況且,你留在禮部的,都是你的私人行李,與禮部事務無關啊。”

    “這馬運山還真是貪得無厭,都調到錦衣衛了,還佔着禮部的位置。”

    “我要是禮部尚書,他敢這麼說,回頭就將他的行李一把扔了算了。什麼東西,對方怎麼說也是他曾經的頂頭上司,瞧瞧他的語氣。”

    “好氣魄,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東廠,刑部,太子,現在又是禮部,他全都針對,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會是想,獨樹一幟,做一個明察秋毫,勇於直言的‘忠臣’,打算流傳千古吧?!”

    “哈哈哈。”

    “哈哈哈。”

    百官實在看不下去,紛紛議論了起來。

    似乎心中嫌棄,也不再顧忌對方聽了會不舒服,一個個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而是毫無忌憚的大聲說道着。

    已經犯了衆怒的馬運山,似乎並沒有聽見大家的議論。或者說,聽見也當做沒聽見一樣。

    雙眼直視王昌連:“禮部那麼大,就連放我行李的房子都沒有?王大人,您這是要徹底的攆我走?”

    “馬同知現在是錦衣衛的人,行李放在禮部,若是禮部看管不力,不小心遺失了一部分,到時候被馬同知安上一個‘泄密罪’,禮部可是擔當不起啊。”王昌連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被逗笑了。

    而旁邊一直聽着兩人辯論的百官,更是放開了嗓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馬運山脖子憋得通紅,正要進行反駁,一直站立旁邊的刑部尚書李安發話了。

    “馬同知,你今個來,是真的參加小女的滿月宴的嗎?又是指責太子殿下,又是指責禮部王大人,存心破壞是不是?這裏是我李安包下來的,舉行的是私人宴會,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你要攆我出去?”馬運山不禁一怔。

    “不僅是你,徐指揮使也請離開,錦衣衛的人,我李安的私人宴會不歡迎你們。”李安面無表情,聲音也不高。

    徐開英滿臉尷尬,緩緩站了起來:“李大人,我們真的是來祝賀的。”

    “指揮使大人,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我們哪還有臉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裏。我們走。”說完這句話,馬運山將身後的椅子往旁邊一推,頭也不回的出了重振酒樓的大廳。

    “這,這。。。”看着怒氣衝衝離開的馬運山,又看看面無表情盯着自己的李安,徐開英臉上青紫交加,異常的爲難,“同朝爲官,李大人何必弄得如此不可開交。”

    “所有賬目,回頭我會送到錦衣衛,徐指揮使請。”李安拿着酒壺的右手擡起,朝着大廳的門口一指。

    “唉。”一聲嘆息,徐開英低着頭,朝門口走去。

    看着惹人嫌的兩人離去,衆人又恢復了之前的開懷狀態。端起酒杯,各自敬了起來。大廳裏一片歡聲笑語。

    這邊的朱高熾,卻是滿臉愁容,扭頭看向肖塵:“錦衣衛如此橫行,應該是得到了父皇的默許。你那邊如何應付?”

    “應付?應付他幹嘛,直接滅了便是。”肖塵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

    “你已經行動了?”朱高熾一怔,隨即猥瑣的朝着肖塵擠了擠眼睛。

    “別說我,皇上不是對你這次歸來,心存懷疑麼。你到底有沒有經常進宮去請安,和他聊聊過往。”夾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裏,肖塵又端起面前的酒碗,輕抿了一口,砸了砸嘴巴。

    “當然去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上心。”朱高熾說着,右手也伸向了面前的酒碗。

    “啪。”一樁筷子敲在了手背上,使得朱高熾的右手瞬間縮回。

    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肖塵又道:“現在呢,皇上心中的疑心,消除了幾分?”

    “八分吧。”朱高熾嘿嘿一笑,雙手撐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傾看着肖塵,“我和父皇說了很多母后在世的事情。”

    “那不行,這兩分疑惑,一定也要消除。你處理好這件事,一定不要給他人任何的可乘之機。”夾起一塊牛肉,肖塵對着朱高熾又砸巴起了嘴。

    朱高熾舔了舔嘴脣,使勁的嚥了一口唾沫,看着肖塵的嘴巴,又看了看桌上那誘人的菜品。

    “今個,是李大人千金的滿月宴,大家心情都不錯,讓我放開了喫,以後一定節制飲食,咋樣?”瞅着肖塵,朱高熾“可憐巴巴”的問道。

    放下筷子,肖塵挺了挺腰身:“殿下,沒有繼承大統之前,您不能有任何的鬆懈之心。連飯菜的誘惑都抵擋不了,如何潔身自好,一心治國?再說了,李大人喜添千金,又不是您,您激動什麼?”

    朱高熾雙手一推桌子,坐直了身體。滿臉委屈的小聲嘟囔着:“喫飯和治國,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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