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618章 一定要堅持
    看着牢房裏面一片光亮,大牢役長杜少勤方纔將自己帶來,剛纔放在門口的一個布袋抓住袋口,拎進牢房。

    將布袋放在牆角,在腰間摸了摸,摸出一塊三尺見方藍色的布片,雙手抓着兩個角,在空中使勁一抖。

    布片發出“砰”的一聲,瞬間變得很是平展,緩緩的落下,鋪在了地上。

    解開綁着口袋的細繩,杜少勤蹲下身子,從裏面拿出一件件“常用工具。”

    一條浸滿血漬烏漆嘛黑,手柄已經磨得變形的牛筋長鞭,一把鏽跡斑斑的榔頭,兩把做工粗造的鉗子,一把佈滿豁口的鈍刀,外帶一包鮮紅的辣椒麪,一看都是精心保管下來的。

    將這些東西在布片上擺放整齊,杜少勤朝着牢房裏面打量了一番,不禁搖搖頭:“唉,弄錯了。這裏只是牢房,不是刑訊室,沒有捆綁的架子啊。”

    旁邊的段天明正背靠着牆,拿着一個精緻的獸皮酒壺,旁若無人的抿着。

    聽見杜少勤這麼說,貪婪的仰頭喝了一大口,方纔將酒壺重新掛回腰間。

    屁股往牆上一頂,整個人脫離牆壁,走了過來。

    “沒有架子,總不能耽擱我們‘照顧’馬同知馬大人吧?”說着,走到了靠牆的小牀邊,抓起牀上那潮溼的被褥,順手就扔在了牆角。

    隨即又走到牀頭位置,雙手捏着兩個牀腿,輕喝一聲,就將整個實木小牀給搬了起來。

    牀面對着牆壁,牀腿向外,將小牀靠在了牆上。

    “怎麼樣?”段天明一指兩個高高伸出的牀腿,看着杜少勤得意的道,“這兩個牀腿,分別綁兩個胳膊,絕對可以代替刑訊室的木架子。”

    “我怎忘了這一茬。”杜少勤嘿嘿一笑,從手旁的布袋裏面拿出一根嬰兒胳膊粗細的繩索,站起身子,走到了小牀跟前,比劃了幾下,很是滿意的道:“別說,刑部大牢的牀,比咱們東廠的好像長一些,這樣豎起用來‘幹活’,還真是合適的緊。”

    “今個這事,就交給你了,需要幫忙了招呼一聲。”段天明說着,懶洋洋的靠着牆壁蹲了下去,又解下腰間的酒壺,開始小酌。

    “嗯。這種事情,交給我你放心。”杜少勤嘿嘿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繩子,看向牆角站立一言不發的錦衣衛指揮同知馬運山,“馬同知,段役長給你將架子搭好了,來,過來,咱們開始。”

    馬運山冷哼一聲,將手上的鐐銬一甩,幾步就走到了架子下面。

    毫無懼色,很是配合的將雙手擡起。

    將繩子在馬運山的胳膊上牢牢的綁定,杜少勤又將繩子扔上了一個牀腿。使勁的拉了拉,直到將馬運山拉得不得不努力的踮起腳跟,纔將繩子固定在了牀板上。

    回頭,走到口袋旁邊,又拿出同樣粗細的一根繩子,走回馬運山身邊,綁住了他另外一個手腕。

    將繩子扔上另外一個牀腿,很是溫和的看向對方問道:“馬同知,你是喜歡徹底懸空呢,還是多少在地面可以受一點力?”

    “落到你們手裏,你看着辦。”馬運山面無表情,機械的說道。

    你問的簡直就是屁話。問我喜歡懸空,還是腳尖可以點到地上。我若是說什麼都不喜歡,你會停止給我用刑麼?

    弄得我好像經常被用刑一般,還喜歡什麼。我是那種變/態麼?

    看着馬運山的腳尖,杜少勤雙手緩緩的開始用力下拉繩子:“懸空,需要的是雙臂較有力氣的人。比如說你們錦衣衛的千戶張金,他現在牢房裏就是懸空吊着用鞭子抽打。馬同知雖然比張金的職務高,可畢竟調到錦衣衛沒多久,之前在禮部做事,乃是地地道道的一個文官。要不,我讓你腳尖勉強可以點到地面,這樣,讓你堅持的時間能夠長一點?”

    杜少勤很是“體貼”的詢問着馬運山的意見。

    你們這些屠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給我用刑,居然還要裝的這般斯文,簡直就和你們的紫衣校尉一樣,虛僞到了無恥的地步。

    馬運山的心裏,在狠狠的罵着人。

    不過,對方的這種態度,還倒是讓馬運山真的有點莫名其妙。

    按理說,能夠被肖塵安排的來給自己用刑之人,應該是東廠裏面那種頂級的“酷吏”。畢竟,因爲向皇上提出壓縮東廠火器使用範圍,以及後來種種針對東廠的行動,雖然沒有取得實際的成果,卻也是將東廠徹底的得罪。

    他們怎會像如今這樣,“和顏悅色”的詢問自己?

    “爲什麼要讓我堅持的時間長一點?你們應該儘快用刑,讓我招出自己同謀纔對。這般的惺惺作態,是想對我軟硬兼施麼?”原本打算臨死都不吭一聲的馬運山,忍不住的冷冷問道。

    “嗨,馬同知想多了。”杜少勤雙手緩緩用力,直到將對方整個人吊離地面,只留下腳尖勉強用力可以點着地面,“肖兄弟吩咐,這次不要你的任何口供。”

    說話間,杜少勤將繩子在牀板上緊緊的固定好,轉過身,走到了牢房地面布片上那一堆“工具”跟前挑撿起來。

    “不要口供?”馬運山努力的用腳尖點地,儘量讓自己的兩隻胳膊好受一點。繼而很是鄙視的看向杜少勤,“不要口供,又何必這麼費勁的要你們來對我用刑?”

    杜少勤拿起布片上那鏽跡斑斑的榔頭看了看,似乎不理想放了下去,又拿起那血漬斑斑的長鞭,直起腰身走了過來。

    站在馬運山的面前,看着對方那冰冷的眼神,嘿嘿一笑:“這不是用刑,肖兄弟專門吩咐,讓您體驗一下牢獄生活而已。至於我儘量讓你堅持的久一點,就是想讓你將東廠‘照顧’人犯的手段,都品嚐一遍。”

    聽見此話,馬運山心裏一陣抽搐。

    全部的酷刑都要給自己來一遍,自己能夠堅持下來不?

    紫衣校尉的意思很明確,不但要在現實中打敗自己,更是在自己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尊嚴踐踏腳底。

    不,絕對不能讓他得逞。一定要堅持,就算是到了赴死的那一刻,自己都不能有絲毫的屈服。

    想到此處,馬運山將心一橫,雙眼緩緩的閉上:“既然你們要這麼作,那就來吧。”

    看見對方那故作大義凜然的樣子,杜少勤微微一笑,手中的長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啪”的一聲,就抽到了馬運山的胸口。

    長鞭從左肩膀劃過胸口,一直抽到右腿,馬運山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皮肉之痛。

    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這是馬運山生平第一次被鞭子抽打,和想象中相比,這鞭子所帶來的疼痛感,也就那麼回事。

    咬咬牙,自己還是可以堅持下去的。

    “馬同知,這個勁道,是否合適?”杜少勤詢問的聲音又在耳邊傳來。

    聽見這道聲音,馬運山不由得怒火中燒。

    要打你就打,還要問我力道如何,你難道認爲,這是對我的恩賜,我有選擇的權力?

    “東廠的人,都是這麼無恥麼?抽打別人,還要問力道?恐怕也只有紫衣校尉那種陰險無恥的小人,才能培養出你這種一樣無恥的人。”

    馬運山雙眼緊閉,將頭扭向一邊。

    “唉。”杜少勤一聲嘆息,“若不是肖兄弟特意交代,我給鞭子早就將辣椒麪抹上了,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說話間,又是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

    這一鞭子,杜少勤絲毫沒有管控力道,鞭子的方向也不是抽打對方的身體,而是抽在了馬運山的臉頰上。

    纖細的鞭稍,一下子就將馬運山的臉頰,撕開了一道口子。

    生生被撕裂的傷口,血肉模糊。

    幾塊被鞭稍帶走的碎肉,落在了馬運山的眼角處。

    “啊。。。”馬運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他那努力壓抑的喉嚨中爆發出來。

    “這纔是開始,一定要忍着。爲了您的尊嚴,堅持。”杜少勤嘿嘿一笑,手中的長鞭又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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