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你來做什麼”檀悅眸光清冷，聲音中滿是疑惑。
檀悅看見那模糊的輪廓轉了身，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檀府大小姐，是個丹田被毀的廢物，這件事情人人皆知。此前我也調查過，的確是性格怯懦，沒什麼用的廢人。只是最近幾次相見，檀大小姐卻讓我大開眼界，同時也心生懷疑，所以特意過來瞧瞧。”
顧子衍的聲音，漫不經心，卻讓檀悅心痛猛地一跳。
他此前調查過檀悅
現在，他懷疑上她了
“你調查我做什麼”檀悅的聲音冷了下來。
顧子衍卻似乎輕笑了一聲：“檀大小姐不必緊張，調查你，不過是因爲你是檀府的人。檀府百年望族，炎國四大家族之首，檀大人，身領太尉一職，家中衆人，自是值得我好好了解了解的。”
只聽見一聲輕響，屋中突然亮了起來。
“你你這樣明目張膽，就不怕被人發現”
顧子衍垂下頭，在暗黃搖曳的燈光之下，那張臉愈發顯得深邃神祕。
她問的是他調查檀府之事，他卻答非所問。
“怕的人，難道不更應該是檀小姐嗎畢竟，閨房之中驟然出現了一個男子，檀小姐應當如何向檀府衆人解釋呢”
檀悅嗤笑了一聲：“我怕什麼我不過是一個天生無鹽的醜女，國師卻有傾城之貌，要是被人發現了，我正好可以藉故說國師深夜闖入香閨，壞我閨譽，只好勞國師娶我了。”
“哈哈哈哈”顧子衍哈哈笑了起來。
檀悅蹙了蹙眉，心中有些詫異。檀府戒備森嚴，且自從搬進了牡丹院之後，管家分派了好幾個下人在院子裏侍候，顧子衍卻這般張狂肆意
“倒是第一次有人同我說，想要嫁給我這樣一個和尚的，檀小姐還真是有意思。”
顧子衍擡起頭來，目光帶着探究地望向檀悅。
“若非那日在魔獸森林之中，我從頭到尾都在，將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我定會覺得，此時的檀小姐是別人冒名頂替的。我還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讓檀小姐竟有這樣大的變化”
檀悅乍然擡頭，他說什麼
那日他也在魔獸森林中，所有的一切，他都看見了
若是如此，這人，絕不能留。
“怎麼”顧子衍勾了勾嘴角：“檀小姐，想要殺了我滅口”
檀悅蹙了蹙眉頭，還未開口，只瞧見黑影一閃，那個方纔還坐在桌旁的人已經又站到了她的牀前。
下巴一痛，臉被他擡了起來，強迫着同他對視着。
“檀小姐最近幾日，功力精進不少啊，魂者了吧只是可惜，即便如此，對我而言，殺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檀悅咬緊牙關，手在袖中暗自握緊。
奇恥大辱，她有生之年，還從未被人這般對待過。
只是她心中卻也十分明白，顧子衍所言，句句屬實。
檀悅心思微動，冷笑了一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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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殺了我嗎也對，你的確是應該殺了我，若是你今日不殺了我，假以時日，我定會成爲你最大的對手。且，總有一日，你會死在我手裏。”
“那好啊，我等着便是，等着看，檀小姐怎麼讓我死在你手裏。”
說完，顧子衍才鬆開了捏住檀悅下巴的手。
只見顧子衍的手一揮，原本緊閉着的窗戶便打了開來，隨後黑影一閃，屋中已經不見了顧子衍的蹤影。
檀悅手緊緊抓着被子，額上青筋不停跳動着。
一個白色的影子才從牀下面鑽了出來。
檀悅冷哼：“方纔我被人威脅的時候你怎麼不跳出來要是他果真要殺我，等你現在出來，我屍體都涼了。”
狐生伸了伸腰：“要是我出來，涼的可能就是我們兩個的屍體了。”
“此人太過強大，我估摸着至少是聖者宗師的級別，如今幽夏大陸，只怕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人，我可惹不起。”
狐生躍上桌子，和檀悅對視着，一雙狐狸眼中滿是狡黠：“方纔你放狠話放得極好，我估摸着，等你突破至尊者之後，應該勉力能夠與他一戰，我甚爲期待有這麼一日，等着那一日，我一定不會躲起來了。”
“”
“所以我要你這麼一隻狐狸來有何用處還不如剝皮抽筋喫狐狸肉呢。”檀悅冷哼了一聲：“方纔顧子衍入檀府，在我這兒這樣肆意，卻沒有驚動任何人，我疑心是下人出事了，你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狐生領命，一溜煙沒了影子，檀悅蹙着眉頭，抱膝而坐。
腦中反反覆覆地想起這幾次見到顧子衍的情形，心中亦是明白，顧子衍此人，只怕是極其難對付的。
只是如今顧子衍已經注意到了她，此人若是不除，只怕會成爲她的心腹大患。
可是即便是想要除掉他，如今她也沒有這樣的實力。
又想起先前顧子衍的話，他曾經暗中調查過檀府所有人，也許不只是檀府，他這樣做，又究竟意欲何爲
如今他已經是這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再有所圖謀的話，圖謀的，莫非是帝位亦或者，是這天下
若顧子衍果真有此野心，那他這幾年頻繁陷害忠良的行爲倒也能夠解釋，十有八九，是爲了掃除異己。
如此說來，她也應該抽空了解了解這朝中局勢。
至少，知道知道，檀府，在這炎國，究竟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會不會也是顧子衍要掃出的異己
若是的話，她就須得要早做打算纔是。
畢竟，檀晉南雖然混賬了一些，檀氏家族，卻仍舊是她一個極好的庇護。
若是檀氏家族不復存在，那她的路，可就難走許多了。
“府中衆人都被顧子衍使了迷幻煙，陷入了昏睡之中，並無什麼大礙。”狐生的聲音響起。
檀悅點了點頭：“那就好。”
隨後才滅了燈火，躺回了牀上，重新進入了靈泉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