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悅笑了一聲，擡起了手來止住了狐生的動作：“那行吧，那你就說說吧，我這人耐心不太好，我希望你儘量同我說實話，不然”
檀悅臉上明明是帶着笑的，那丫鬟卻只覺着，自己喉頭一緊，心中莫名慌亂。
“對了，你在周姨娘身邊侍候了那麼長時間，我倒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奴婢阿珠。”
“阿珠”檀悅嘴角勾了勾：“倒是個好名字，我也不想聽你說太多的廢話，我知曉你家在河西村，知曉你家中還有一個奶奶，一個娘，兩個弟弟”
聽檀悅說到這裏，那丫鬟便猛地擡起了頭來，嘴脣打着哆嗦：“大小姐，求求你，不要動我家中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動不動他們，就全看你表現了。”
檀悅偏了偏腦袋，神情淡漠：“我還知道，你在家中的時候認識了在莊子上休養的檀清影，被她帶到了這裏，送進了檀府。我知道檀清影如今的藏身之處，也知道周姨娘之前那個丫鬟在哪裏”
“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說假話，我也不會將你殺了，我只會將你重新關會那石頭裏面，當然，你若是受不了，你也可以自己尋死，到時候，我會將你的屍體送回你家，好歹，讓你落葉歸根。”
阿珠渾身打了個顫，面色愈發白了幾分：“大小姐你問便是。”
檀悅斟酌了片刻，纔開了口：“你與檀清影是如何認識的”
“是是有一日，奴婢陪着弟弟一起放紙鳶，結果那紙鳶斷了線，飛進了那莊子裏。奴婢一直知道莊子裏面住着貴人，本是想要說服弟弟放棄那紙鳶的，可是沒想到，那紙鳶卻又突然從牆裏面飛了出來。”
“奴婢將那紙鳶撿了起來，就看見那紙鳶上面綁着一封書信”
“奴婢的父親原本是村子裏的教書先生，奴婢便跟着學着認識一些字，就看見那紙鳶上面寫着，讓奴婢想法子將她救出去，若是成功，她就給奴婢五百兩銀子。”
“對奴婢來說，五百兩銀子是奴婢一家子一輩子都賺不來的，一事便心動了，後來，奴婢就通過書信和裏面關着的人聯絡上了。那個莊子大，其實守衛算不得太森嚴，奴婢觀察了一段時間，就帶着兩個弟弟，悄悄選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在圍牆下面挖了一個洞，鑽了進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幾乎就不用阿珠說，檀悅也能夠猜想的到了。
檀悅嘴角勾了勾，檀清影雖然不夠聰明，卻也並非蠢笨得無可救藥
“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那檀清影將你送進檀府，都讓你做了些什麼”#
“奴婢到了楚城之後約摸一個月，二小姐讓聯絡上了人，讓我進了檀府。進了檀府之後，就偷偷拿着二小姐給奴婢的一個簪子去找了周姨娘，還讓奴婢問周姨娘，問她想不想知道當初香姨娘是爲什麼能夠得老爺獨寵十多年，又是爲何，府中姨娘唯有香姨娘能夠生下兒子”
那簪子，應當就是之前周姨娘戴在頭上過的簪子了。
爲檀晉南生下兒子，更是她們夢寐以求之事。
打蛇打七寸，檀清影倒是十分懂得拿捏周姨娘的七寸。
“最開始周姨娘並不怎麼相信奴婢，奴婢將二小姐拿給奴婢的一個藥粉交給了周姨娘，讓她放在給老爺喝的湯裏面，保證只要她這樣做了，晚上老爺定然會去她的院子。”
“她將信將疑，悄悄讓身邊的丫鬟將那藥粉放在湯中給了一個小廝喝。”阿珠垂下眸子：“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不知曉，只是周姨娘便答應了奴婢的計劃，將之前她身邊侍候的丫鬟尋了個理由打發了，隨後將奴婢提到了她身邊侍候。”
檀悅微微眯了眯眼：“那藥粉，是什麼東西”
阿珠搖了搖頭，神情帶着幾分惶然：“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着二小姐的吩咐行事，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檀悅點了點頭，香姨娘雖然已經死了，只是之前在府中掌家那麼多年，府中有她的人也實在正常，檀清影想要往裏面帶點東西梢兩句話，自然也十分容易。
“除了那藥粉，檀清影還給過你什麼”
“還有一些藥材，是讓周姨娘喝來調理身子的。二小姐說，周姨娘喝了那藥，就能懷孕。”
檀悅眯了眯眼：“你說的那藥粉和那藥材，你可還有”
“有的。”阿珠垂下眸子：“各還有四包，就放在奴婢房間裏面，奴婢在房間桌子下面的地上挖了個洞，將東西都藏在了裏面。”
檀悅聽阿珠這麼一說，倒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狐生，自己叫狐生盯着周姨娘他們院子，結果這阿珠將藥藏在自己房中，狐生竟然都沒有發現。
這靈獸，也實在是該扔了。
狐生打了個哆嗦，朝着檀悅討好地笑了笑。
檀悅並未理會她，只又轉過身看向阿珠：“檀清影又是幫着周姨娘奪得檀晉南的寵愛，又是幫她調理身子讓她懷孕的，她又向周姨娘提出了什麼條件”
“二小姐同周姨娘說過，若是周姨娘成功懷上了孕，便想方設法地幫她回到檀府。”
回到檀府麼
檀悅擡起眼，看向阿珠，只見阿珠緊緊抿着脣，眸光閃動。
檀悅手指在身側的矮几上敲了敲，沉默了片刻，纔開了口：“除此之外呢”
阿珠似是沒有料到檀悅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忙不迭地低下了頭：“沒沒有了。”
檀悅輕笑了一聲：“是嗎”
說罷，也不等阿珠有什麼反應，只擡起頭來：“帶她回去吧，再關上十來日，等我空了再行審問。”
阿珠猛地擡起頭來，連連搖頭：“不，大小姐，奴婢真的沒有說假話。”
檀悅笑了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阿珠咬了咬牙：“二小姐還說，讓周姨娘幫她想法子給你下一道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