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悅轉過頭看向檀雅:“今日你也受了驚,回去好生洗個澡,整理整理。晚上我會安排侍從在你門外守着,定然不會再出這樣的意外,你儘可放心。”
“那阿姐那裏怎麼辦”檀雅咬着脣,眼中隱含擔憂。
“我不會有事的,就我這副容貌,只怕也不會有人會對我圖謀不軌。且我的靈力在你之上,即便是整個炎國,也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你放心好了。”
檀雅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檀悅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多謝阿姐了。”
“自家姐妹,說這些做什麼”
檀雅沉默了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阿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我也沒有想到,那個瘋不,那個公子,竟然會是宗正卿府的公子”
“別胡言亂語,沒有給我添麻煩,這件事情也不在你的控制中,怪不得你。且那位李公子雖然是宗正卿的公子,可是他對你擄走了你卻也是事實,你莫要擔心,這件事情,我定然會給你尋一個公道的。”
檀悅定定地看着檀雅,目光灼灼,似是要看到檀雅的心底。
檀雅不敢同檀悅對視,只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多謝阿姐了,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屋了。”
“嗯。”檀悅點了點頭,看着檀雅進了自己屋子,又站了會兒,才朝着自己的廂房走去。
回了屋中,杏雨連忙打來了熱水,侍候檀悅梳洗:“這又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的,且這廣化寺在楚城的名頭也並不是太大,怎麼會有這麼多大人物都聚到了此處”
“興許是巧合吧。”檀悅心中門兒清,只是面上卻只作雲淡風輕:“齊夫人與齊太醫是爲了相看三妹而來,宗正卿夫人是因爲家中有親人的長明燈供奉在此處,至於國師嘛”
檀悅微微頓了頓:“他本就是和尚,在寺廟之中也沒什麼奇怪的。”
杏雨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倒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只點了點頭:“也是。”
“那李家公子,奴婢此前還聽過他的名聲呢,說他書念得極好,擅謀略,在城中也頗負盛名,此前還得過陛下讚賞,都說他前途無量呢,城中也有許多大家閨秀,都想要嫁給他呢。可是瞧他今日的模樣,倒好似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會突然發狂的那種”
“奴婢覺得,那位李公子肯定是得了什麼病,只是李家悄悄隱瞞了下來,這樣了不得的祕密也被咱們發現了,李家會不會”
杏雨瞪大了眼,擡起手來在脖子上劃了一道:“殺人滅口啊”
檀悅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倒是挺會想的,只是,即便是那李公子有什麼隱疾被咱們瞧見了,李府定然也不敢殺了我們滅口的。”#
杏雨想了想,也忍不住點了點頭:“也是,小姐可是太尉府的大小姐,那宗正卿只是三品官員,咱們老爺可是正一品呢。還有小姐的未來夫婿,那可是國師大人,李府肯定是不敢對咱們做什麼的。”
檀悅笑了起來,這丫鬟,倒是慣會自我安慰的。
杏雨聞言,眉頭輕輕蹙了蹙:“奴婢還是覺着有些不放心。要不,今天晚上,奴婢在小姐屋中打地鋪吧”
檀悅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果真有歹人能夠將我擄走,你別說是在我屋中打地鋪,你就是同我睡在一處,我出了事,只怕你也毫無察覺。”
見杏雨一臉憋悶錶情,檀悅又笑着道:“好了,你又不會武功,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還是好好回廂房歇着,明天白天也好侍候我不是”
“好吧。”杏雨撇了撇嘴:“那奴婢侍候小姐更衣。”
“也不必了,我再看會兒書。”
杏雨也並未聽出檀悅的話前後矛盾着,只得委委屈屈地退了下去。
檀悅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曲起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顧子衍既然在這廣化寺中,今夜又鬧出了這麼一樁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多半是要來尋自己的。
只是,他爲何會在這裏
檀悅正在心中暗自猜想着,卻突然聽見窗戶被什麼東西敲擊,發出“咚”的一聲響。
誰
檀悅眉頭一蹙,飛快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猛地將窗戶打了開來。
窗戶外沒有其他的動靜,檀悅便又四下張望了一番,仍舊不見人影。
方纔那動靜定然不是她的幻覺,定是有人動過這窗戶,檀悅心中暗想着,眯了眯眼,正要將窗戶關上,卻又瞧見一個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朝着這邊飛了過來。
檀悅下意識地便躲開了那東西,隨後轉過身看向屋中,就瞧見一個紙團掉在了地上。
紙團
檀悅轉過頭又看向窗外那紙團飛來的方向,卻只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隨後不見了蹤影。
雖只隱約看見了一個黑影,只是那個黑影檀悅卻是再熟悉不過。
顧子衍。
他這是做什麼
檀悅心中暗想着,將窗戶猛地關上,也沒有理會那掉落在地上的紙團,徑直走到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樣費盡心思,就爲了飛一個紙團進來,又不是什麼暗器,顧子衍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不過,不管他玩的什麼把戲,她卻是絕不會上當的,她一點也不好奇這個紙團裏面寫的是什麼,也絕不會去看的。
檀悅這般想着,將手中的書冊合了起來,故意無視掉那地上明晃晃的紙團,走到牀邊坐了下來,將鞋子脫了,躺到了牀上。
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子,心中卻一直在想着,顧子衍應當不會是專程跟着他來廣化寺看她給檀雅相看未來夫婿的。
他那樣的性子,千里迢迢跑到這裏來,定然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辦。
這要緊事,也不知道是同她有關,還是同這寺廟中住着的其他人有關,宗正卿李府還是齊太醫
檀悅翻了個身,目光落在地上那紙團上。
顧子衍專程給她弄了這麼個紙團進來,是不是爲了提醒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