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卉一臉嫌惡的看着她,絲毫沒有半分母親該有的慈愛。
也是,對於她來說,薄沐的存在,簡直就是將軍府的一大恥辱。將軍府歷年奇才輩出,在整個凌雲大陸,算是數一數二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英名遠揚的府邸,卻在薄沐的出生後,一切都改變了。
薄沐三歲測武魂,家人本是一臉的期待,可在她被試魂殿送出來後,衆人卻得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
世代才傑輩出的將軍府,竟然出了一個沒有任何武魂的廢物加傻子三小姐薄沐
至此,就算是薄沐的父親,武垣大將軍,也掛不住一張臉,看到其他兒女,老爺子笑得很是燦爛,可每每看到這個女兒時,卻是橫眉冷對。
幼小的薄沐殊不知,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將軍府全家人打入了冷宮,人儘可欺,人儘可罵。
所以,即便薄沐的其他幾位姐妹再怎麼嘲笑她,府中的奴才再如何欺她辱她,身爲父親的薄武垣,也只一心顧及着自己的老臉,對這些人的興風作浪不聞不顧。
想着,薄沐慢慢起身,瞥了一眼雍容華貴的大夫人,將眼中的光芒盡斂,只剩下懨懨的模樣。
眼眸微轉,便已噙出些許淚花:“娘,您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女兒做錯了什麼”
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說,自己孤立無援,爹爹不疼,娘不愛的。
二是說,她薄沐出生以來,從未給他們添過任何麻煩,可他們依舊對她不依不饒,這就是人善被人欺嗎
可這番話,卻讓劉卉對自己這個廢物女兒,更增添了幾分厭惡。
情急之下,竟說出更令人難堪的話:“滾開,誰是你娘我沒你這個女兒廢物一個有什麼臉做我們將軍府的三丫頭這裏的任何一個奴才都比你強,丟臉”
聽到這句話,薄沐只是在心裏冷笑,但臉上仍然是一副柔弱的模樣:“娘”
“別煩我”看着她如此嬌弱的樣子,劉卉不禁心中愈加不耐煩,言語便更苛刻幾分。
聽到這裏,衆人已嗤笑不已,侍女奴才們無一不幸災樂禍的看着她,見羣人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薄沐暗中握緊雙拳,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其中壓抑着無法數盡的憤恨。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痛苦萬分的嚎叫,只見流雲已經被打的慘不忍睹,慘白的脣瓣上沒有一絲血色,見此,薄沐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牙根一咬,她擡眸,迎上了劉卉的視線。
“娘,您再怎麼討厭女兒也好,但流雲是無辜的,懇請您大人大量,放了她。”
一邊,在心中默唸道:不要逼她,若是把她逼急了,她薄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讓自己這個虛僞的母親後悔一輩子
“她大言不慚,目無尊長,該打。”劉卉卻全然不知薄沐此時的想法,只是用冷漠的口吻道。
“是嗎母親,你真的這麼認爲”不知何時,薄沐的眼中已生出了幾分陰冷。
可劉卉卻不理會她,只是轉過頭,對那幾個正在抽打流雲的侍衛道:“有人替她求情很好,給我接着掌嘴”
“是”幾個侍衛領命,更加手下不留情的抽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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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看着眼前這場戲,可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被他們稱之爲廢物的三小姐,此刻,眼中已增添了更多靈動的光芒,如今這般聰慧模樣,何從看出半分癡傻來
下一刻,薄沐走上前,冷聲對侍衛吩咐道:“放開她”
可侍衛卻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似乎連話都懶得與她說半句。
就在這一刻,薄沐感覺體內有一種力量,正如同波濤狂浪般席捲着她的五臟六腑,這樣的狂躁,彷彿隨時都要從靈魂中掙脫出來。
但薄沐並不覺得有不妥,只是眼眸一緊,伸出一隻腳,想將凌辱着流雲的侍衛踢開,
剎那間,身體中的那股力量竟被釋放出來,頓時,氣霸全場
爲首的侍衛虎背熊腰,膀大腰圓,可卻只是被薄沐看似輕輕的一踢,就踢到了十米開外
這一腳,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就連流雲也不例外。
她家小姐何時變得這麼勇猛了在她的印象裏,小姐待人接物向來都是一副軟弱的模樣,人儘可欺,更別說爆發出這麼大的能量來。
難道是
想到這,流雲的眼中迅速劃過一抹驚喜。
難道,她家小姐壓根就不是廢物,而是一個百年難遇的武魂天才
感受到衆人驚訝的目光,薄沐並沒有在意,真正令她欣慰的是,這一腳,終於讓那幾個抽打流雲的侍衛停了下來。
眼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愧疚,她半蹲下身子,顫抖的指尖撫上了流雲那張紅腫的臉:“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可流雲卻顧不上那麼多,一下握緊了薄沐的手,激動地喊道:“小姐,您做到了,您真的做到了”
“做到了什麼”薄沐一頭霧水。
“小姐,您一定不會是廢物,您是天才,天才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流雲的臉上已經有壓抑不住的欣喜,眼中流光溢彩,可以看出,她是真心替薄沐高興。
“我是廢物”薄沐一愣。
同一時刻,荷花池旁的大樹上,一個正坐在粗壯枝幹上的男子,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玩味的勾起了脣角。
可薄沐只是遲疑了片刻,便想起了什麼。
眼前這場景很熟悉若是她沒記錯,此時,她正處於自己八歲那年
今天是她的生辰,前世時,她至死也不會忘記,八歲的生日,是多麼的刻骨銘心。
而那天發生的一切,在她的記憶裏永不會磨滅。
公元11紀年,她八歲。
那一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和婢女流雲一起出門,打算去上街,可途中遇到她的大姐,也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府中嫡女薄舞。
薄舞看到她後,溫和的笑了笑,朝打了個招呼,還誇她妝容好看。
她記得當時的自己很開心,微笑着感謝了薄舞,可好景不長,就在她與薄舞擦肩而過時,自己卻被一股暗流狠狠推入了水中。
眼前的一幕幕是那麼真實,場景、人物都沒變,水池還是八歲那年的那個水池,人麼,依舊是一羣狗仗人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