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庭院中的一棵大樹下,薄舞一邊捂着臉,一邊恨恨地想:這是孃親第二次打她,從前孃親都不捨打她的可自從薄沐那個小賤人變得聰明起來,她就處處不順她真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幾日,無論是府中還是坊間,都在流傳薄沐是個天才,真是可笑天才不是她嗎天才不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嗎
可惡的薄沐想和她鬥既然她自己撞上槍口,自己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放過她
將流洙扶到房中,薄沐放下包袱,又替她倒了一杯水,“孃親,這裏環境可以嗎您可還住得慣”
“一切都好,”流洙笑了笑,接過茶,蒼白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一抹血色,“只要沐兒在孃親身邊,孃親怎樣都覺得幸福。”
“沐兒也是。”薄沐望着流洙的笑容,心中暗暗起誓,從這一刻起,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孃親,讓孃親長命百歲
至於今日之事,倒也給她提了個醒,她與孃親畢竟是一體,所以兩人的命運早已緊緊連在了一起,正如她之前所想,便宜爹爹會因曾經的她而疏遠孃親,也會因現在的她而寵愛孃親,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前途光明,孃親的未來也可令人安心。
好好地經營自己未來的道路,也就可以提升孃親在這府中的地位。
幾日後,又是休息日。用早膳時,薄舞喫完飯,洋洋得意地瞥了薄沐一眼,然後用略帶炫耀的語氣說道:“說來,我前幾日收到了一張邀請帖,其中內容是說一同入宮賞花,邀請人是太子呢。”
專業拍馬屁十一年的薄鈺一聽,立即星星眼驚歎道:“大姐果然厲害能夠收到太子的請柬,像我等不起眼的人,也只能翹首仰望了。”
薄舞勾了勾脣,可薄武垣的一句話,讓她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並不是,此次府中所有的小姐都收到了邀請,不僅如此,全城的富家女子,年齡在及筓前後的,都被邀請了。”
與薄鈺的話對比,這句話無疑是在薄舞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偏偏這時薄鈺還高興地說:“太好了,大姐,這麼說,我也被選中了哦”
薄舞不禁一陣胸悶氣短。
很快,餐桌上恢復了平靜,沒有人注意到,一直低頭默默喫着飯菜的薄沐,眼中的那抹憤怒。
什麼賞花宴什麼邀請帖,她完全不在意,明明這些天,她都幾乎快要忘了那個人帶給她的痛
她真是恨
自己還沒找上他,他卻先來招惹自己
對於這件事,她絲毫不喫驚,因爲前世,在這一日的飯桌上,就曾發生過這樣一幕
而她去了賞花宴上,卻被預謀已久的太子盯上,他用花言巧語騙取她芳心,直到好久她才知道,原來從始至終,太子都是爲了利用她,借用她是夙訶未婚妻的身份,事先勾引她,再讓她心甘情願聽從他安排,一步步迫害自己的夫君。
唯一的區別大約是,上一世的夙訶那時並不想與她成婚,可這一世的夙訶卻對她
直到早膳結束,薄沐總算緩回了神。
不管怎麼說,事情至少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比如,最近的薄舞越來越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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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喜怒易形於色,看來自己的計劃在一步步得逞。
試想一下,若是劉卉看見自己女兒竟成了這樣,是不是會氣急敗壞呢
又比如說,與前世的懵懂無知的她相比,這一世,她提前預知了一些真相,只要通過努力,完全可以避免。
所以,她現在所要做的,應當是寵辱不驚,沉靜下來,慎重前行。
首先,接下來的賞花宴上,她要將計就計,爲後面鋪路。這一次,可不會再給夙溟利用她的機會了
回到房間,薄沐準備換一身禮服,才轉身進了屋內,就聽到敲門聲。
開門,薄武垣站在門口,擠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着她,一張臉上佈滿褶皺。
“爹爹有何事”薄沐不冷不淡地問。
“沐兒,這次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不能再只着淡妝,穿着常服,否則就這樣入宮,可是不敬啊”
“沐兒明白了,爹爹可有其他事若沒有,沐兒可要換衣服了。”
薄沐漫不經心地回。
“嗯你孃親近來可好”
聽到這句話,薄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不動聲色地勾了勾脣,“孃親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這幾日身體也在逐漸恢復,不過一人終究有些寂寞,若爹爹再去探望一下,孃親想必會很欣喜。”
“好好”薄武垣喜笑顏開,他就等這句話了。自從前幾日一見,他夜晚翻來覆去睡不着時,想到的也是流洙,可惜劉卉卻像防賊一般,總是等他入睡後再睡,白日又要上朝,此刻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自然要去
“那爹爹先進去看看”
“好。”
完了,薄沐退後幾步,先進了臥房。
不一會兒,就出了別院。
府門前,陣勢浩浩蕩蕩,馬車停了幾輛,車伕們牽着繮繩等待着,幾位小姐先後到來,依次入了轎,直至臨出門前,薄舞才姍姍來遲。
薄舞穿的衣服極盡奢華,配色十分大膽,薄沐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比起薄舞的,自己的衣服更顯得素淨幾分,僅僅是在羣頭上點綴了一些繡花,自己的妝容也很淡雅。
但即便如此,在旁人看來,比起前面衣着豔麗的小姐,這位小姐輕移蓮步,整個人透出煢然獨立的感覺,脣邊微微帶着一絲笑意,令人眼前一亮。
而薄舞輕蔑地看了薄沐一眼,哼了一聲,不以爲然。
就算變成“天才”又如何依舊是不會裝扮,這般樸素的樣子,怎會吸引到男子
在那之後,兩人都進了馬車。再然後,馬車一輛接一輛,緩緩駛離了府前,向着街道行去。
一路上,馬車搖晃着,惹得薄沐昏昏欲睡,就在她差點睡着之際,只聽馬兒嘶鳴一聲,車伕的聲音響起:“到了。”
流雲隨即掀開轎簾,扶薄沐下了馬車。
彼時,四通八達的宮路上有很多人走來走去,但衆人云集的地方,莫過於這東宮的一隅。
而薄舞,早已入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