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五百八四章 就位
    京城的消息,一天兩趟遞給齋戒中的李夏。

    阮夫人母女和李冬母子三人在婆台山上陸家別莊裏安頓的很好,阮十七也住在別莊,每天從婆台山進城去衙門,晚上再回婆台山別莊。

    反正他這個刑部著名刺兒頭是不是準時應卯這件事,從刑部尚書到刑部守大門的,都是睜眼閉眼,上下統一都當沒看見。

    他差使辦的不差,小事情就擡擡手別理他就是了,這是周尚書的話,周尚書說這是前任唐尚書說的。

    姜尚文和徐煥侍候着霍老夫人,徐夫人帶着李文嵐媳婦朱氏,嚴夫人帶着黃二奶奶和孫女李章玉,二房兩個孫女兒李章茉和李章莉,比阮夫人和李冬她們晚了一天,住進了山腳處徐家別莊。

    郭二太太和媳婦沈三奶奶,胡夫人和侄兒媳婦羅二奶奶,繼續住在離陸家別莊不遠的李家別莊裏一心一意的配藥。

    因爲如意有點兒小傷風,李文楠在家看着孩子沒敢出門,李文梅得了李夏的傳話,往婆台山下遞了話說自己有點小傷風,等好了再去隨喜看望。

    三天齋戒,頭一天祭祀了程家列祖列宗,第二天,金太后和金貴妃兩塊靈位並排放在上面,隆重祭祀,傍晚禮畢,京城的旨意就來了。

    開年以來,肅殺之氣過重,皇上本來想親自到婆臺寺超度一切野鬼遊魂,爲國爲民祈福,困於皇帝出行,儀仗過於繁雜龐大而勞民傷財,特令秦王和王妃代天子到婆臺寺超度祈福。

    傳旨的內侍出了門,金拙言厭惡的看了眼那捲旨意,“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子”

    “阿夏已經料到了。”秦王看了眼陸儀。

    陸儀臉色微沉,阮氏和阿果都在婆台山別莊裏,還有阮十七一家。

    “她到底是什麼打算”金拙言緊擰着眉頭。

    “王爺,”端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妃來了。”

    簾子被端硯掀起,李夏進來,從緊擰着眉的金拙言看到沉着臉的陸儀,再掃過那捲明黃的旨意,落到迎上來的秦王身上,露出笑容,“來了”

    “嗯,到了。”

    “王妃料到了什麼,有什麼打算,這會兒還不能說要等到什麼時候”金拙言神情和話都不怎麼客氣。

    秦王皺眉,李夏拉了拉他,看着金拙言,眉梢微挑,“我料到的事,你難道沒料到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還想聚一堆一起扎小人罵一頓至於打算,沒有打算,見招拆招而已,你打過仗,就算料到要被伏擊,那伏擊沒暴起之前,你能怎麼打算”

    “等暴起的時候,就怕來不及了。”金拙言不客氣道。

    “那是你和陸將軍的事。”李夏答的更不客氣。

    “那你呢”金拙言拳頭都握起來了。

    “我啊,第一不是你該問的,第二你管不着。”李夏迎着金拙言,毫不客氣。

    “你”金拙言氣的看向秦王。

    秦王沒看到他的目光,他正看着李夏。

    “今天我要讓郭勝調一調你那些人,要是不能如臂使指”李夏將手塞在秦王手裏,看着金拙言,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金拙言臉色很不好看,悶了片刻,點了下頭,“我交待過了,我能怎麼使喚,郭勝就能怎麼使喚。”

    “那就行。”李夏看向陸儀,“咱們還得耐着性子等一等,明天最好早點啓程,路上趕一趕,越早趕到婆台山越好。

    現在就派人過去,把婆臺寺後面和旁邊幾間院子都清出來,我們就住在那裏。

    你再讓人把你們家那座別莊收拾出來,就說你要去住。”

    最後一句話,李夏看向金拙言吩咐。

    金拙言臉色比剛纔好些了,點了下頭。

    他能想到她要做的是什麼事,看來她早有佈局,也很有把握,那就好。

    “阮夫人在山上,陸府別莊離婆臺寺很近。”李夏看向陸儀道。

    “有十七呢。”陸儀眼皮微垂,臉上帶着絲笑意,“王妃放心,十七很能幹。”

    李夏看着他,沒有答話,片刻,衝着他深曲膝幾乎到底。

    隔天一早,天剛矇矇亮,秦王和李夏就啓程徑直往婆台山去。

    一路上走的很快,午時前後,長長的隊伍就到了婆台山腳下,婆臺寺方丈帶着衆僧人已經迎在了山腳下的外山門外。

    秦王和李夏是代天子而來,這是必須的禮儀。

    跟隨而來的御前護衛排了兩層,從山腳下一個挨一個站到半山腰寺門口,御前侍衛裏面,是陸儀帶領的秦王府親衛,從山腳站到寺門口,隨着秦王和李夏的拾級而上,親衛們一個挨一個跟進隊伍,一半沿着婆臺寺圍牆往外,或遠或近的一個接一個站住,將婆臺寺團團圍在視線之內,另一半駐守進了寺內各處。

    婆台山上的別莊,從山腳往山上,越來越稀疏,也越來越難得尊貴。

    比半山上的婆臺寺更高處的別莊,多數隱在山林翠樹間,清幽中透着神祕。

    綏安王府那座俯視着婆臺寺的別莊,幾乎完全掩蔽于山巖綠樹之後,只偶爾從綠樹中挑出一角飛檐。

    對着婆臺寺的一角飛檐下,一座沉默的樓臺裏,江延世負手站在落地窗的陰影裏,看着婆臺寺外釘在各個要害之處的秦王府護衛,看着正圍着婆臺寺院牆外巡視的陸儀。

    從他這裏看出去,婆臺寺裏面只是一片亮麗的琉璃瓦,和勾心鬥角的飛檐。

    不過他並不在意寺內如何,寺外那些護衛,他也並不怎麼在意,他只眯眼看着陸儀,都說他是萬人敵,不知道一個陸將軍,要消耗多少人手。

    巳正前後,阮十七騎着馬,悠悠哉哉到了刑部大門口,一隻腳還踩在下馬石上,兩個小吏就從大門口箭一般衝着他射過來。

    “十七爺您可算來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兩個小吏衝着阮十七,喊聲帶着哭腔,看這樣子,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怎麼了”阮十七寒毛豎起來了,這幾天他正等着出大事,當然也怕着出大事,關於這件必定極大的大事,他知道的太少。

    “兩個死囚,吳三和吳大,跑了”小吏腿都是抖的,大牢是他們管着的,窮兇極惡的死囚跑了,他們的命說不定得搭進去。

    “什麼時候跑的天塌下來有爺這個高個頂着呢,你怕個屁快說”阮十七一巴掌拍在小吏頭上,倒把小吏打安心了。

    “是,今天早上,送斷頭飯的時候,吳三和吳大不見了,牢房裏的是當值的獄卒,都昏迷不醒,這會兒還沒醒呢,周尚書讓找您,讓您一到衙門,到他那兒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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