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六百零五章 心頭肉
    阮十七從陳家回到刑部,高翹着二郎腿,一杯茶沒喝完,一個小吏一頭扎進來,青着張臉,“秋審上的老金,吊吊吊”小吏又急又驚又怕,說到個吊字,結巴的說不下去了,只急的一隻手在自己脖子上亂抹。

    “瞧你這出息,不就是吊死個人,什麼大事,在哪兒呢去看看,還有誰知道報給周尚書沒有”阮十七呼的站了起來。

    他剛剛接了查清吳三怎麼越的獄這樁差使,這小吏就上吊了,這點兒也太巧了。

    小吏緊跟在阮十七後面,趕緊指路,“在家裏,我不知道,我就聽說吊死了,就趕緊過來稟報十七爺您,這邊這邊。”

    “把你知道的說說。”阮十七一邊順着小吏的指引大步流星往前,一邊示意總算喘過來一口氣的小吏。

    “說是看着都好好兒的,後來老金說有事得回趟家,他家就在衙門前面那條街,近得很,誰知道一去就不回了,因爲上頭要份卷宗,那捲宗在他那兒收了,他們就找到了他家,他媳婦在院子裏洗衣服呢,說人在屋裏,結果一推門,就看到吊在房樑上了。”

    小吏知道的,有用的不多,沒用的還真不少。

    兩個人剛出了衙門,正迎上一溜小跑往衙門奔回來的東山,東山看到阮十七,立刻一個調頭跟在阮十七後面,一邊走一邊稟報:“剛纔爺不在,聽說金守禮自縊了,小的就自作主張,先去打聽了。”

    小吏一臉仰視的看着東山,有錢人做官真是便當,看看這小廝,這機敏勁兒,這份能幹,要是在他們刑部,至少一個小主事官兒的料啊。這樣的小廝,十七爺有一堆

    “說是金守禮早上到衙門還好好兒的,巳正前後,他們秋審司幾個小吏聚在一起喝杯茶歇口氣,說起閒話,說是說到周尚書已經把徹查吳三越獄這件事,交到了十七爺手裏,金守禮的臉色就變了,說是臉色變的很厲害,大家都看出來了,問他怎麼了,他說早上大概喫的不乾淨,肚子突然痛的厲害,然後就出去了,撂了一句,說是得抓副藥回家熬了喫喫。”

    “後頭我知道了。”前面已經能看到袖着手踮着腳尖伸長着脖子的一羣人,阮十七知道到了,擡手示意了東山,再轉頭和小吏道:“你回去部裏,去跟周尚書說一聲,金守禮的死說不定跟越獄的事有關,這事我來查,讓他把無關的閒人都叫走。”

    “是。”小吏轉身就往回跑。

    東山推開一羣長脖子鵝一般圍觀的閒人,讓進阮十七,自己也跟進,北海留在外面,指揮着幾個小廝驅散圍觀的閒人。

    極小的院子裏,一隻水桶滾在一邊,水淌的滿院子都是,正屋門口,一個瘦小的婦人正趴在門檻上,哭的肝腸寸斷。

    屋裏,金守禮已經被放下來了,幾個秋審司的小吏正圍着他乾站着,上官沒來,他們暫時什麼也不能做。

    阮十七剛進院子,秋審司的主官也到了,阮十七伸手攔住他,”我跟周尚書說過了,這個人,只怕跟越獄的事兒有關,這裏我來,你跟他們先回去,有事我再去找你。”

    “好好好”主官連聲答應,這樣棘手沒好處的事,有人願意管,他簡直感激不盡。

    阮十七站在院子中間,正要進去,腳擡起又落下了。

    吳三越獄這事,他問過老郭了,老郭說不知道,老郭不知道,那肯定就是對家的手段了。

    婆台山上,那個魔頭可沒佔着多大便宜,沒喫虧而已。這個對家,至少和魔頭勢均力敵。

    刑部大牢是他管着的,吳三越獄這事,說不定查到最後,查到他自己身上了,當然這事兒他不怕,想栽贓他的人多了,能栽成的,還一個沒有。

    不過,這事兒,還是得事先防一手,頭一條,先得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婆台山那個大案子,是陳江統總,他這越獄小案,可是婆台山大案的引子,嗯,找陳江那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陳江這個人好,肩膀寬,肯擔責有膽色,無懼無畏,他就喜歡這樣的。

    “你去一趟御史臺後面那個小院,找陳侍郎,跟他說刑部有個小吏自縊了,就說我說的,這事肯定跟吳三越獄的事有關,這驗屍勘查現場的事,我不擅長,請他來一趟。”阮十七吩咐東山。

    陳江如今領了個侍郎的銜,可他這侍郎,是哪個部的侍郎,沒說。不過照朱喜的話說,拿到手的是侍郎的俸祿,這就行了。

    東山去來的很快,陳江沒來,說是盱眙軍那邊有發現,他趕過去了,是朱喜過來的,客客氣氣和阮十七見了禮,客客氣氣和阮十七商量了,從刑部和大理寺各請了兩個仵作,開始驗屍。

    陳江領的這差使,旨意上說由他統總,至於人手,就一句請六部及諸司協同。

    好在婆台山這樁案子,只要不傻到一定程度,都知道這後頭水深事多,這句協同,各部和諸司倒是極認真的協同了。

    一是省得落了把柄在陳江手裏,陳江葷素不忌誰都敢得罪的名聲,如今響亮得很。

    二來,他們更怕被哪隻眼睛看到,看不順眼了。如今二爺和蘇家是徹底垮了,那兩位劍撥弩張,這會兒可不能沾上一星半點。

    朱喜用了陳江留下的手令,刑部不說了,本來就是他們家的事兒,大理寺立刻就點了兩個最好的仵作,還撥了兩匹馬,很快就到了。

    阮十七看了一會兒仵作驗屍,見沒什麼大花頭,就開始在院子裏,在各屋裏亂轉,還停在痛哭不已的金守禮媳婦旁邊,仔仔細細看了好大一會兒。

    朱喜一幅老實師爺模樣,站在四個仵作旁邊,仔細看四個人驗屍,一邊聽,一邊問,一邊指點哪兒再查查,一邊看一眼旁邊書辦的記錄,彷彿沒留意到阮十七的到處亂轉悠。

    阮十七衝進陳府大鬧,他閨女哭的半條街都能聽到被擡出來回了孃家,這事兒過後沒多大會兒,羅尚書羅仲生就知道了,再得了長隨的傳話,夫人說,若是沒事,就早點回去,羅仲生哪裏還坐得住,中午飯沒讓送到部裏,他回去喫。

    喬夫人迎出來,沒等喬夫人說話,羅仲生看着喬夫人微紅的雙眼,先問道:“婉姐兒回來了怎麼樣了病的重不重”

    “我就知道你該知道了,病的倒不算重,請太醫過府診過脈了,可別的,都不好了。”

    喬夫人和羅仲生並肩進了屋,先將李文梅說的那些事說了。

    “這都是梅姐兒說的,李府那位二太太喊的一座山都能聽到,咱們從前只知道這一點點,誰知道,那位胡夫人從頭到尾跟着李家那位太太,還都是她慫恿的,說是還揪着十七爺那個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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