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六百一五章 雞同鴨講
    工部離京府衙門不遠,陳省很快就到了工部門口,離工部還有幾十丈,陳省就下了馬,遠遠看着工部大門,躊躇起來。

    太婆讓他求一求羅尚書,可這怎麼求他們陳家有了難,羅家不但不伸援手,還趁火打劫斷了親,就算他舍下臉面,這樣的羅家,這樣的羅尚書,會指點他麼

    陳省呆站了好半天,想了好半天,這樣的羅家,就算他舍下臉面,什麼都捨下,只怕他們也不會指點他,羅陳兩家都斷了親了,這羅家只怕正要看他們陳家的笑話兒呢,要是陳家沒什麼事,他們羅家豈不是成了笑話兒

    可太婆那些話

    想想太婆的神情和那些話,陳省輕輕打了個寒噤,太婆那樣說,必定不是危言聳聽。

    那該怎麼辦

    陳省擰着的眉突然舒開,對了,他去問問那位朱參贊。

    朱參贊極得羅尚書倚重,他不只一次聽羅尚書說過,朱參贊眼光見識都極好,有他幫他協理部務,他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朱參贊爲人極好,回回見了他,都極其客氣恭敬,他肯定能指點指點他,他的見識至少不比羅尚書差

    陳省打定主意,深吸了口氣,示意小廝牽馬等着,自己大步往工部大門過去。

    剛上了工部大門臺階,兩個門房就急急迎出來,堆着一臉假笑,“這位爺,此處是工部,您找誰”

    陳省愕然看着兩個門房,他們居然問他找誰,還這位爺

    “唉喲,您瞧我這眼拙的。”迎着陳省那一臉的愕然,門房臉上的假笑成了乾笑,“是陳二爺,陳二爺有什麼事兒嗎”

    陳省輕輕吸了口氣,是了,他現在不是羅家姑爺了,他們自然要狗眼看人低了。

    “我來找朱先生。”陳省壓下那一腔的忿然,他有要緊的事,再說,犯不着跟小人一般見識。

    “那請陳二爺站那邊稍候一會兒,小的這就去給您傳個話。”門房指着工部門口栓馬樁一帶,那裏正站着七八個人,等通傳回話。

    陳省臉都青了,用力抿着嘴脣,強壓下那股子摻雜着無數屈辱的忿然之氣,轉身往小廝牽着馬等他的地方過去。

    “喂,陳二爺,您這是走了那還要不要替您通傳”門房在陳省身後喊了句。

    這一聲陳二爺喊出來,栓馬樁那一片正三三兩兩說着話等着的人齊齊轉頭看向陳省,這就是剛剛被羅家遞狀子判了和離的那位陳家二爺陳省

    連衙門口不遠那幾間小茶坊和小分茶鋪子裏,也有不少好奇的臉伸出來,探頭探腦的看向陳省。

    “煩你通傳一聲。”陳省壓下滿腔的羞憤惱怒,勉強答了句。

    他今天必須見到朱參贊。

    陳省剛到工部大門口,就有人飛快進去稟報給羅仲生了。

    等到門房進來通傳,說陳家二爺想見朱先生,羅仲生說不上來什麼表情的搖了搖頭,站起來進了廂房。

    朱參贊放下手裏的筆,忙站起來。

    “陳省在大門口呢,說要見你。”羅仲生帶着幾絲苦笑,“你看看,這可真是”

    羅仲生嚥下了到嘴的抱怨,已經是全無關係的人了,不犯着多說。

    “他找你,大約是十七爺告狀的事,你能指點就指點幾句吧,再怎麼唉。”羅仲生連嘆了好幾口氣。

    “東翁的意思我懂,東翁放心,我這就出去看看。”朱參贊明瞭的跟着嘆了口氣,和羅仲生拱了拱手,趕緊往工部大門外去。

    陳省沒等多大會兒,就看到朱參贊腳步匆匆的出來,暗暗鬆了口氣,朱參贊那急匆的腳步,讓他一下子感覺好了很多,陳省沒往前迎,站在原地等着朱參贊。

    “陳二爺。”離了六七步,朱參贊就客氣恭敬的和陳省拱手見禮。

    他一向謙和,見誰都這樣。

    “朱先生。”陳省拱手還了一禮。

    “咱們進去坐坐”朱參贊指着旁邊的小茶坊,陳省厭惡的看了眼茶坊裏伸頭探腦的閒人,搖頭道,“不用進去了,也就幾句話的事兒。”

    “那也好,那也好。”朱參贊立刻笑道。

    “朱先生,我來,是想請先生”指點兩個字,陳省含糊了,他有點說不出口,“就是我們府上如今這樁麻煩,也不知道怎麼惹了阮家,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

    “這個”陳省這句話問的,朱參贊簡直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說知道肯定不好,他憑什麼知道說不知道那就一句話堵死了,沒法說啊。

    “這個,”朱參贊輕輕咳了一聲,“二爺說的這惹不惹阮家,這事我真不知道,不過,阮家十七爺往京府衙門遞的那張狀子,我倒是聽說了,也讓人抄來看過,二爺說的是這件事嗎”

    “是,也不知道怎麼惹着了阮家,竟拿這樣的事誣告我們陳家和大伯孃”

    “二爺慎言。”不等陳省說完,朱參贊就擡手止住了陳省的話,止住之後,接下來的話,朱參贊又是一陣爲難,想了片刻,又是一聲咳,“這個,婆台山一案,想必二爺十分清楚,益郡王戰死在婆台山,柏樞密愛女,蘇相家媳婦兒柏大娘子戰死在婆台山,蘇大公子靈前出了家,蘇相現在病重臥牀,這是樁通天大案。”

    陳省聽的很認真,可這跟他家有什麼關係他大伯孃在山上,就是一尾池魚。

    “十七爺那張狀子上,寫的明明白白,貴府胡夫人助匪四處搜找”

    “這是胡說八道這是誣告”陳省急急的辯解道。

    朱參贊嚥了口口水,又是一聲用力咳嗽,“二爺,十七爺那張狀子,有一羣人證,都是當天在婆台山上的人,是不是胡說八道,是不是誣告,咱們說了不算不是二爺說是誣告,也得拿出誣告的人證不是二爺有人證嗎”

    “這是明擺着的,大伯孃一個內宅婦人,她”

    “十七爺告的是陳傢俬通匪徒。”朱參贊截斷了陳省急的額頭起青筋的辯解,“二爺,您講這些理,得想想,有人證沒有,有物證沒有,這案子,不是您說一句不是,那就不是的,現在十七爺有人證,說不定還有物證,我再多說一句,貴府胡夫人,那天夜裏,確實是幫着匪徒到處找人,二爺要是不信,回去問問貴府胡夫人。”

    “大伯孃說她沒有。”陳省一句話接的極快。

    “嗯,那應該是真象二爺所說,這是誣告,既然是誣告,二爺就

    別往心上去,這是天子腳下,一切自有律法,總會清白的。”

    朱參贊實在懶得多說了。

    “不是。”陳省一看話說到要擰了,急的伸手拉住了朱參贊,“阮家朱先生,我是說”陳省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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