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孟琬的眼底卻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看着顧書靈的樣子很是冷漠,就彷彿只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看着孟琬冷漠的樣子,顧書靈感覺心痛極了。
她之前真的是瞎了眼,自己親生女兒就在面前卻不自知,還把她當成是仇敵來對待,現在好了,把女兒的心徹底傷透了之後,想要重新和女兒和好,但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張了張脣,似乎是還有很多話想要和孟琬說,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情,但是最後顧書靈都沒有說。
只能轉過身看着冰冷的石碑和蘇明月懺悔,顧書靈對着石碑說:“明月,我早就應該來看你的,但是我失憶了,我知道失憶肯定不能作爲我沒有過來找你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謝謝你這些年一直都在照顧琬琬,並且把她當成是親生女兒來對待,你對琬琬的好我都知道,多虧了你把琬琬教的那麼好。”
“說完了嗎?”她還想要和蘇明月說幾句,孟琬卻已經開始不耐煩的催促。
“說完了。”可能是不想讓孟琬對她繼續厭惡,顧書靈只能和孟琬說她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講了。
“說完了就走吧。”她冷冷轉過身。
顧書靈還是沒有忍住,她叫孟琬:“琬琬,一會你有空嗎?我想要和你單獨聊一下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我很忙,沒有時間陪黎夫人您閒聊。”孟琬是想都沒想,就給直接拒絕了。
她拒絕的很生硬也很冷漠,這一切其實都在顧書靈的意料之中。
但是即便是在意料中,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明明是她辛苦懷胎十個月才生下來的孩子,對她卻如此冷漠,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難道說看着她,對於孟琬來講都是一件難事嗎?
上車之後,孟琬問顧書靈要去哪裏。
顧書靈很沮喪的回答:“我是來找你的,但是你不想跟我多說話,我現在也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了。”
“那我送你到機場吧,順便幫你買好飛機票。”
“孟琬。”女人緊緊抓着衣服的一角,聲音都在那裏不停的顫抖,“我是你媽。”
“不你錯了,你只是生下我的那個女人,你並不是我的母親。”孟琬強調,“你只是把我生下來,這些年沒有教育過我,更沒有陪着我成長。”
“你以爲這些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嗎?我失憶了,身不由己。”
“黎家這麼有權勢,您失憶難道就治不好?”她一句話,直接就把顧書靈噎的無話可說。
作爲黎家的主母,所有最好的資源肯定都是留給顧書靈的。
她只是因爲神經的壓迫導致失憶,除非是自己不願意去治療,想要逃避那段不想回憶的往事,要不然的話,顧書靈怎麼可能會失憶到現在。
黎延對她也是太縱容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沒有是非道德標準的判斷。
“孟琬,你沒有做過母親,你就沒有資格來評判我做的事。”
由於車子是忽然停住的,還把顧書靈給嚇了一大跳。
停下車之後,孟琬手輕輕地搭在方向盤上,扭頭看向顧書靈。
明明只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才而是多歲,但是那雙眼睛卻包含着連顧書靈都不曾有的深邃。
孟琬慢條斯理的說:“黎夫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你曾經找過韓繁韓醫生對吧?爲了治療你的病。但是爲什麼,後來你忽然就不治療了呢?是怕想起什麼,讓你不想回憶的事,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去想找回那個女兒,你的那個女兒對於你來講,是人生最低谷時候生下來的,每次看見她難道不會讓你心裏面感覺到難受嗎?看見她,就像是看見了最痛苦的事情一樣。”
“不要說了。”她捂住耳朵。
但是孟琬似乎並不準備停下來,她繼續說道:“你心中一直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在告訴你,讓你不要想起那些不痛快的往事,但同時,你心裏有有些負罪感,所以一直讓黎家家主找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找到她恐怕這個只能問你的心了。”
說完最後這句話之後,孟琬也沒有再同顧書靈說話,而是把她送到機場。
而這個時候,黎延還有保鏢早就等候在那。
孟琬親手把顧書靈交給黎延,而他則充滿愧疚的看着她。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所謂的DNA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黎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執着於來探查孟琬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只要看着那張和他有着四分相似的臉龐,還有如出一轍的脾氣,黎延就可以很確定孟琬就是他的女兒。
這些天,黎延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就比如親情並不是佔有,如果讓對方感覺到壓抑和反感的親情,那就不要再繼續強迫了。
這次他沒有再逼着孟琬去做所謂的DNA檢測,反而像是一個普通長輩一樣同她說話:“孟小姐,我夫人又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孟琬有些許的詫異,但是很快又恢復平靜,“夫人她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我建議你最好找個權威的心理醫生給她開導一下,要不然病情容易惡化,她現在特別容易鑽牛角尖。”
“不知道孟小姐有沒有熟悉的醫生可以介紹一下?”
孟琬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給他。
那是在她實驗室裏工作的心理醫生,雖然水平不如她,但是照料顧書靈的話已經足夠了。
“他是我的朋友,你們打電話給他,我朋友會把時間安排好過來給夫人做諮詢還有後續的治療安排的,雖然比不上墨白,不過人很細心,資歷也很深。”
“好,謝謝了。”
“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你們登機。”
“孟小姐。”在孟琬轉身之時,黎延忽然叫住她。
孟琬的腳步停下,最後緩緩看向他。
男人張張脣對孟琬說:“以後有時間的話,你能過來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