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是李老伯及時趕到,還帶着柯大人,鈴兒可能是在劫難逃了。”蘭夕鈴舉杯敬酒,“這一杯我敬大家。”
李老頭笑道:“是鈴丫頭你自個兒機靈。”
“若不是李老伯幫忙,我一個人也無法敵過他們。”蘭夕鈴說。
錢世宇卻有些擔心的說:“鈴兒還是要小心些,廉鄉君逃出去了,還不知道日後會怎樣。”
“嗯,就是,那個女人心思歹毒,鈴兒你一定要小心。”錢紫雙說,“若是她報復你可就慘了。”
秦晼鳳道:“現在官府已經放出告示捉拿廉鄉君了,不必太過擔憂。”
李老頭則說:“而且廉鄉君得罪了靖江王府,想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
“未必。”蘭夕鈴搖搖頭,見衆人都看着她,“廉鄉君既然能從府衙大牢中逃出來,就一定能逃出江南。”
“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幫她”錢紫雙問。
錢世宇接道:“難道是姜太守”
蘭夕鈴說:“我自個兒也不太確定,只不過今日在大堂上,姜太守與廉鄉君之間的氣氛不正常。”
“若是如此倒是能說得通了。”秦晼鳳說,“要不鈴姐兒你還是不要去揚州了,就住在府中吧。”
蘭夕鈴一口拒絕,“不必了,廉鄉君就算想要找我報復,也不會急在這一時半會,畢竟到處都在抓她呢”
秦晼鳳還想說什麼,卻被蘭夕鈴把話題岔開,她知道是自己先前的作爲讓蘭夕鈴心中有了芥蒂,輕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
吃了飯,蘭夕鈴叫住李老頭,“李老伯,鈴兒有事相求。”
“這倒是稀奇了。”李老頭打趣道,“何時你求我還這般客氣了”
想起前些時候,蘭夕鈴都是直接要他怎麼怎麼樣,一時就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候不是事出有急嘛。”
見蘭夕柳不好意思,李老頭纔回復正常,沒有繼續逗她,“說吧,何事”
蘭夕鈴把楚大夫與謝姝的事情告訴了李老頭,並且請求李老頭幫忙讓謝姝脫離她原來的組織,李老頭道:“鈴丫頭,這事不是我不答應你,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辦到,我且試試看,若是辦不到你可不要怪我。”
蘭夕鈴忙說:“怎麼會,李老伯你肯幫忙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裏會怪你。”
李老頭笑得意味深長,他說:“你也不用謝我,反正有人會替你還。”
“此話何意”蘭夕鈴不解。
李老頭卻不肯再說,哈哈哈大笑着離去。
蘭夕鈴說有話與李老頭說,讓秦晼鳳她們先回去,錢世宇不放心蘭夕鈴便留在不遠處等他,他安靜的站在揚柳樹下,夜晚的微風扶起他的青衫和如墨黑髮,比起蘭夕鈴初見他時,要清瘦不少,柔和的月光傾斜而下,灑在錢世宇身上,讓他肌膚看上去有隱隱光澤流動,眼睛如同天上星辰,又恰似寶石的光輝,當得上容貌如畫四個字。
“表哥。”蘭夕鈴聲音放的極輕,生怕自己打擾了這幅美好的畫卷。
錢世宇轉頭看她,微微一笑,“說完了”
蘭夕鈴點點頭,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輕聲“嗯”一下。
錢世宇說:“那走吧。”
馬車已經教秦晼鳳與錢紫雙坐着回去了,顯然是故意留給他們二人一些說話時間,從這兒回錢府的路,不近不遠。
蘭夕鈴明白秦晼鳳和錢紫雙的用意,於是開口道:“表哥可有心儀的女子”
錢世宇遲疑了一會,輕輕點了一下頭,“有。”
蘭夕鈴道:“那人我可認識。”
錢世宇挺住腳步,目光灼灼看着蘭夕鈴,帶着殷殷期盼,“鈴兒,你”
蘭夕鈴溫聲繼續說:“表哥待我極好,比起我大哥來都不遑多讓,我也是真心敬你愛你。”
錢世宇眸色中那燃起來的火苗又被撲滅了,他道:“我都明白。”
蘭夕鈴說:“我真心希望表哥能夠求仁得仁。”
錢世宇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低語一句,“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我已經有心儀之人”蘭夕鈴聞言,怔了怔,還是決定讓錢世宇徹底死心。
錢世宇笑問,“可是送你赤血珊瑚之人”
蘭夕鈴點點頭,“嗯。”
“睿王。”錢世宇肯定的說。
蘭夕鈴詫異的擡頭看向錢世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放心,此事我不會說出去。”錢世宇道。
蘭夕鈴小心試探,“表哥與睿王殿下認識”
“嗯。”錢世宇道,“上一次他來江南調查鹽商一事,我便猜到了,不過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蘭夕鈴頭一次覺得有些窘迫,自己小心翼翼隱藏的心思,連自己都騙過了,竟然被旁人輕而易舉就識破。
錢世宇見狀,心中愈發苦悶起來。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可以看見錢府大門時,錢世宇才問:“若是有來生,若是我早些遇見你,會不會不同”
蘭夕鈴知道他問得是什麼,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當你是我大哥。”
只一句,錢世宇便知道,自己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好一個大哥”
回府後,錢世宇先把蘭夕鈴送回院子才離開。
春菱有些不解,“其實表少爺是個不錯的人選,你與睿王”
只有春菱知道與睿王的所有事情,因此今日蘭夕鈴帶着春菱時纔會與錢世宇說那麼多,蘭夕鈴道:“我與睿王無事,可我必須要給表哥一個理由,睿王就是那個最好的理由。”
春菱點頭表示明瞭,其實她心中知道,小姐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她對睿王是有感情的。
次日,錢世宇沒有送蘭夕鈴,而是早早離開了府中,他騎馬在船的對岸看着蘭夕鈴上船,寧秀策馬來到他身邊,“既然放不下,爲何不去追”
錢世宇苦笑一聲,望着蘭夕鈴所乘之船遠遠划走,“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寧秀會意,談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情之事,的確勉強不來。